圆缺(405)

“因为你喜欢啊。”

她愣了愣，她喜欢西餐，是结婚之前的事，她觉得西餐优雅，可结了婚之后，她只觉得西餐孤独乏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因为……”

因为高中那三年，我一直都在对街陪着你啊，陪着你一起上学，陪着你一起放学，陪着你一起走到公交车站。甚至，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陪着你一起坐公交。

我们不在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查阅关于你的信息。

我从未从你生命中离开过。

曹煜没有往下说，他笑着回头看她一眼。

他脸上的笑温暖如阳光，陆然仿佛全身都暖起来，她仔细想了想，“所以，你也知道我喜欢邦尼兔，喜欢毛绒的东西，你也知道……那天在游乐场发生的事？”

“嗯。”他脸上的笑意淡下来，“那天，我们学校也去了那里春游。”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那个角落不远的地方陪着她，她的屈辱，她的泪水，他全都看见了。

他只是不敢来到她身边，他怕有些话说出口，就没有未来了。

毕竟，那时候的他，只是个没有人在乎的孤独孩子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因为……我还没有成为你想要的人，那时候的我，只想快些长大，快些努力，快些成为你想要的人。”

陆然的眼眶骤然就红了，这个傻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陪了她半生，爱了她半生。

“傻子吗你是！随口说的话你也信，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曹煜笑起来，“嗯。你说的，我都信。”

“神经病啊！”

陆然微微哽咽，曹煜开心的回头看她，无奈的抿了抿嘴，“真是熟悉的对话啊！”

陆然眼里闪着泪光，却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感动的瞬间，非要逗人家笑！”

“笑不好吗？”曹煜边问边认真的把牛排盛进盘子，快速的摆盘。

陆然低下头不看他。

好，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好。

曹煜笑笑的端着盘子转身，“走，吃饭。”

她笑起来，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后，“好。”

二人在饭桌上坐下来，曹煜坐下来才发现忘了放黑椒，他抬手指向厨房，“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黑椒？”

“当然可以。”

陆然笑笑的来到厨房，看着满是调味品的流理台，微微愣了愣。

她……竟然不记得，曹煜让她拿的是什么了。

自从她回到大宅，记忆时好时坏，白天也嗜睡得很，整日过得昏昏沉沉，她本以为是受了伤的关系，可如今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的记忆力，似乎比之前更糟糕了。

“陆然？”

曹煜见陆然站着发呆，轻声喊她。

“啊？”

她愕然的转过头看他，“抱歉，我……忘了你叫我来拿什么。”

“黑椒。”

“哦对，黑椒。”

陆然拿着调味瓶走过去，曹煜心里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她微微的笑，“我就是最近……”她的声音顿了顿，她不想说老刘伤害她的事，她不想让他担心，她抬眼看他，笑起来，“我就是最近没休息好，不太记得东西。”

曹煜点了点头，没多想，二人坐下来吃饭，曹煜的手艺还是跟之前一样好，牛排送进嘴里，陆然就觉得回到了过去，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曹煜看着她，忍不住也笑起来。

岁月静好，总是让人心驰神往。

吃完了饭，陆然优雅的擦了擦嘴，“所以，你不问我为什么忽然出现吗？”

曹煜笑起来，“如果你想说，我就听。”

陆然想了想，温柔真挚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在你同事面前拉你的手，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

曹煜在心里答，看着陆然认真又饱含温柔的双眸，他心里泛起温热的感动。

可陆然忽然的郑重其事又让他不能自已的紧张，他总觉得今天的陆然不太一样。

“我叫你回来，不是真的此刻就要和你在这里同居，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回来，一起吃顿你给我做的饭……

在这里，你曾为我迎来新生，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或许也可以在这里，迎来我们的新生。”

陆然的声音微微哽咽，她笑起来，眼里盈着泪光，“对不起，过去的我实在太糟糕，让你等了我那么久，不久之后的下半辈子，就换我在这里等你吧。

我会学着做饭，学着收拾，我会学习怎么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和你一起努力，把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我会每天在这里等你下班，然后和你一起吃饭，在往后长长久久的日子里，我……也会长长久久的陪伴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