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4)

裴泽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内疚的看着眼前的混乱，一片忙乱中，木羽被送往产房。

第4章 死里和逃生

待产室里，下腹有频率的一阵阵收紧，伴随着尖锐的剧痛，木羽咬牙忍着，一旁的手机响起来，是丈夫秦柯发来的视频。

“小羽，还好吗？”秦柯声里眼里都是关切，木羽心安了不少，“嗯。”

“你别害怕，心凌和陆然都来了，爸妈也在赶来的路上，我们都在外面等你，加油！”

“加油，小羽，你会生下一个全世界最棒的宝宝，跟你一样从小就一路开挂，从诞生那天就是人生巅峰，加油！”

“对对对，它一定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最聪明！”

秦柯和两个闺蜜轮番给木羽加油，木羽笑了，顿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点点头，“嗯，我一定可以，它肯定……嘶……”

下腹传来刀绞一样的痛，木羽紧咬下唇忍着，她用拉玛泽呼吸法调整呼吸，又扛过了15秒。

简心凌在视频里看着木羽疼得汗如雨下红了眼眶，她不忍再看屏幕，转身抱住一旁的陆然，“唉，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结婚生孩子，疼成这样，值吗？”

陆然笑着拍了拍她，“当然是为了爱情、为了宝宝、为了生命的延续，当你经历了这场不凡的战争，看见个小天使躺在你旁边的时候，可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陆然的语气里带着羡慕，简心凌放开她，“真是受不了你们！”

独身主义的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结了婚要孩子的女人，她觉得自由至上，千金不换，为什么要凭空给自己找那么多牵挂和羁绊？

重点是这中间的过程还痛苦异常。

她瞄了旁边的秦柯一眼，“你看看，小羽为了给你生个孩子遭了多大的罪，你以后要是对她不好，我跟你没完！”

秦柯点头如捣蒜，“那当然那当然，我会一如既往的爱护她和孩子一辈子。”

陈秀丽紧锁眉头的坐在一旁看着三人，心里担忧不已，她始终想着那个B超医生的话，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正不正常，这要是有点什么问题，将来可得有多麻烦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木羽疼得从床上坐起来，又站在地上，然后又重新回到床上躺着，最初她还能看看手机，到后来，秦柯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她疼得想把手机砸掉。

每次阵痛间隙就像劫后余生，还没恢复好就又要迎接下一次阵痛。

待产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闷哼声，每一个产妇都在咬牙努力的与疼痛抗争着，她们紧锁眉头，或是攥紧双手，或是捏紧床单。

每一个人，都不断的在死亡和逃生之间徘徊着。

在一次能够感受到全身神经都在搏命的疼痛过后，木羽终于宫口全开，她被送进产房，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可她根本感觉不到，她最后的理智，留在如何控制疼痛与助产医生的配合上。

“木医生，憋一口气，用力！”

“休息一下，再憋口气……木医生，用力，再用力……”

木羽一次又一次听话的配合着，用尽了她仅剩的一点体力。

到后来，她已经不太能感觉得到疼痛是什么了，助产医生的声音听在她耳里飘渺而悠远，产房顶上的白织灯不断的在视线里放大，再放大，她觉得自己像一台被设置好程式的机器，在固定的时间点规律的运作着。

她没有理智，没有意念，只有最原始的肌肉反应和生理渴求。

生产，是一个把人重新变回原始动物的过程。

在她眼前一阵发黑之际，耳边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她松了口气，感觉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唇边荡开一丝笑意。

终于结束了。

正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忽然，她听见护士惊讶的声音，“哎呀，这个婴儿怎么那么小啊！快快快，快抱去检查！”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挣扎着起身半坐，只见护士抱着孩子朝一边的检查台走去，“怎么……怎么了吗，我的孩子……”

木羽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转而，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第5章 足月小样儿

“怎么是个女儿……”

“哎呀，妈，女儿也好，男女都好。”

“我还满心想着是个儿子，唉……”

耳边传来低声的对话，木羽在病房里醒来，床边围了许多人，秦柯和婆婆站在婴儿推车旁边，简心凌和陆然则坐在一旁。

“小羽，你醒了？”陆然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简心凌也走过来轻轻抱她，“小羽，你好棒。”

“孩子……孩子还好吗？”木羽仍然记挂着失去意识前护士说的话。

简心凌的笑容顿了顿，“好的好的，就是体重有点轻，只有2000克，医生说是「足月小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