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335)

他把电闸拉好，屋子里又恢复了光明，他刚打算转身走，忽然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咚咚」声。

他愣了愣，仔细听了听，又没有什么声响，于是转身下了阁楼。

刚下了楼，「咚咚」声又传来了，他停在原地，回头看了看，阁楼的楼梯旁边是二楼的公共卫生间，这套房子他买来没怎么装修，那个有下水口的房间就成了堆杂物的房间。

难不成是有老鼠？

他打开杂物间的门，常年不见光的房间布满了灰尘，这偶然一开门，空气里的灰呛得他一直咳，他挥着手驱散烟雾，仔细看了看，房间里放的都是过去公司里用的设备，堆得老高，面上都是灰，也没有什么痕迹。

他来到有下水口的角落，那里堆着电线，也没有被啃咬过的痕迹。

他疑惑不已，起身又看了一圈，确定一切都好之后，正要走，「咚咚」声再次传来，他回头，目光落在角落没装修的下水口上。

“咚咚咚，嘶——嘶——嘶——咚咚咚……”

他仔细的听着，「咚咚」声像是敲击，「嘶」声像是用什么东西刮管道的声音，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稍纵即逝，他没来得及抓住。

“咚咚咚，嘶——”

三下敲击，三下刮擦，三下敲击……

三短，三长，三短？

他惊讶了一瞬，恍然大悟，转身跑下楼冲出门去。

这是模拟战时莫斯密码而引申出来的求救信号，是有人在用这样的方式求救！

他住在27楼，虽听见了求救，可他不知道是几楼，他只能一层层顺着找下去，现在的时间接近凌晨，各家应该都有人在，如果没有人来开门，那大概率就是那家出的事！

他来到26楼，用力的敲门，开门的是个皱着眉的中年妇女，“干什么，有病啊！那么晚了敲什么敲！”

“抱歉，打扰了。”

裴泽转身又往楼下跑去，中年妇女见状，更生气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恶作剧，你神经病啊！”

裴泽来到25楼，敲了半天都没人应，他都打算要踹门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才来开门，“干什么……”

“打扰了。”

“卧槽，老公，外面有个神经病乱敲门……”

她的声音被甩在身后，裴泽冲到24楼，疯狂的敲门，没有人应，他甚至用脚踢了门，依旧没有人应。

他观察了一下，这家的门跟其他家不太一样，其他家的大门用的是防盗门，这家用的却是酒店式往里开的木门，他又是敲又是打的，始终没有人应他。

楼梯上冲下来穿着睡衣的一男一女，是25楼的住户，男人从身后拉住了他，一掌就把他推到了24楼住户的门上，“你他妈搞事情是吧？！大半夜挨家挨户敲门……”

“闭嘴！”

裴泽大喝，二人一愣，裴泽的耳朵几乎贴在门板上，他听见了非常细微的声音，可那细微的声音也已经几乎声嘶力竭了，“救命……”

男人见裴泽跟个变态一样贴在人家门上听，越发恼火，扬起拳头就要打，裴泽眼疾手快的一脚踢开他，疯了一样踹门。

周围的住户都被惊动了，纷纷从门里出来，“小伙子，你干什么，大半夜的……”

“踹人家门，怎么那么缺德啊！”

“就是！”

25楼的男人身上还留着裴泽的脚印，气得都要炸了，刚要上去跟裴泽扭打，只听「嘣」的一声，24楼的门锁终于坏了，众人惊呼一声。

房间里乌漆麻黑的，裴泽开了灯就冲到二楼卫生间，“救命……”

微弱的女声从门里传出，他也顾不得什么卫生间什么男女有别，一脚踢开门就冲进去，只见卫生间的地上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下身的地上全是血，头也倒在血泊中，触目惊心！

身后乌泱泱还跟着一大拨人，裴泽别开目光，急忙在一旁拿了大毛巾披在女人身上，抱起女人就往外跑，「咔哒」的一声，女人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她刚才就是用这把梳子刮的下水管。

众人见裴泽抱着个血淋淋的女人出来，吓坏了，全都愣在原地，裴泽抱着女人直冲地下车库，“起开！全都给我让开！”

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他冲了出去。

他把女人放在后座上，冷静的拿出手机打电话，他想了想当时的场面，女人下身的地面上有血，头上有血，他给曹煜打电话，曹煜懒精无神的接起来，“哥，怎么那么晚……”

“我车上有个患者，送到你医院，你现在去医院等我，快！”

“哥，我今天……”

曹煜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他咬牙切齿的从床铺上爬起来，他才刚躺下啊！

他今天上白班啊！为什么要他去救患者？医院是只有他一个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