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24)

“不好！你回答我！”简心凌的眼眶红了，因为木羽的委曲求全。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她气不过，气不过木羽无止境的一退再退。

那个倔强不服输的木羽，那个总是可以自如应对各种逆境的木羽，难道也无法在生活的刀口下逃生？

难道也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在婚姻这个围城里、在婆媳关系这个亘古不变的怪圈里任人宰割？！

“你今天如果退了这一步，往后在这个家，你将没有任何立足之地。”心凌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全数都传进了木羽耳朵里。

木羽心里何尝不知道，可此刻的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尴尬的场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她伸手去拉心凌，心凌手一甩，几乎推翻了她，幸好陆然扶住了木羽。

“简心凌，你干什么？！你能不能收一收你那个犟脾气？！”陆然扶住木羽，也觉得心凌有点过分了。

陈秀丽见三人有了嫌隙，底气硬起来，“哼！什么东西，别人家的家事你也要来管？你也不看看别人愿不愿意让你管！没教养的东西！”

心凌父母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陈秀丽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她还在继续骂，秦柯拉住了她，“妈，你不要胡说……”

简心凌倏然回头看她，眼眶里快速的积满了泪，可她硬是忍着，一滴也没掉下来，她冷笑着点点头，“是啊，我爸妈死得早，我就是没教养，你这个死老太婆有爸妈我看也跟没爸妈一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

陈秀丽的手几乎指到了心凌脸上，心凌本想抬手打开，可手忽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慌乱之中她低头，只见殷爱梅握着她的手挡在她身前。

眼看陈秀丽的手指就要戳向殷爱梅的脸，木建国上前挡开了陈秀丽，陈秀丽扑了个空，秦柯拉住了她。

木建国和殷爱梅把心凌、木羽和陆然都护在身后，这件事因他们而起，他们可以不要这个脸，可他们不能让木羽遭了别人笑话。

他们不能让木羽因为这件事，在这个小区里抬不起头来，他们不开心可以走，可木羽走不了。最后，受人非议的，只会是她。

他们不舍得让她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陈秀丽看着挡在面前的二人，厉声道：“干什么？你们也要来跟我吵架啊？！”

木建国的眉头紧锁着，可只是一瞬间，脸上就挂了息事宁人的笑，“抱歉，亲家，心凌也是为我们好，是我们自己不识货，这才闹了笑话，都是我们的错，真是对不起，我们就先回去吧？”

殷爱梅也接话，“对对对，是我们自己土，不识货，你看那么好的衣服……我还经常拿它擦手，我们……我们就不配穿那么好的衣服！”

妈妈的话和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一万把尖刀插进了木羽心底，周围的人低声的笑，木羽红着眼瞪着他们大喝，“笑什么？！都聚集在这里看什么？都那么闲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心凌听着二人的话，心里难受极了，她拉住殷爱梅，“阿姨，你在说什么……”

“简心凌！”木羽把她从妈妈身边拉开，“还不够吗？我爸妈都道歉了……还不够吗？”

说到「道歉」二字，木羽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心凌难以置信的看着木羽，“这话，你是在问我？这件事因何而起，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清楚又怎么样？！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觉得你能断得清？！”

话一出口，木羽的眼泪就唰唰唰的掉下来，心凌讷讷的看着她，目光从愤怒变得惊讶，从惊讶变得陌生，木羽知道，心凌失望了。

她的心如刀绞一般疼，可她太想让这件事结束了，她实在不愿意爸妈再站在这里，遭人笑话和非议了。

“好，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抱歉，打扰了。”

心凌的眼泪掉下来，头都不回的穿过人群而去，陆然看了木羽一眼，木羽往心凌走的方向抬头，陆然追着心凌去了，木羽拉爸妈进了门，越过秦柯和陈秀丽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秦柯一眼。

这笔帐，她记下了。

第25章 折翼的小鸟

天气忽然变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阴翳至极，没等多久，瓢泼大雨倏然而至。

心凌快步的走在街上，她没开车，没带伞，甚至连包都丢在了陆然车上，她手里捏着手机，如她一般被雨水浸了个透。

手机拼命的响，她也不想看，她不希望是木羽，她现在很生气，不想接她的电话。

可她又很怕不是木羽。

震动震得她手发麻，她拿起手机，不慎点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