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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宫堂(54)+番外

“有坏人冒充太子哥哥!”安康怒指。

锦阙慢悠悠的转头,看了一眼太子:“冒充!太子哥哥才不长这样!”

太子已经被打击的摇摇欲坠。

而其他小殿下可能是被其母教导过不能说太子的事,所以并未开口。但他们的眼神里也明晃晃的写着不信。

凌蔚憋笑。得,几个月过去,小殿下们倒没有认不出自己,而是认不出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只是瘦了。”凌蔚忍着笑解释道。

安康和锦阙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子,似乎难以想象这个和太子哥哥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就是太子哥哥。

“安康,锦阙……”太子的幽怨之气已经快要冒出来了。

安康小心翼翼的拉着太子的衣袖晃了晃:“真的是太子哥哥?”

太子QAQ:“真的是孤。”

锦阙幽幽道:“我和安康总是被拦着不准去见太子哥哥,说太子哥哥很忙,不能被打扰。原来太子哥哥是生病了。”

被生病的太子:“……”

安康小姑娘眼泪一滚就出来了:“太子哥哥……”

“没事没事,孤不是好了吗?”太子连忙把小姑娘艰难的抱起来。哎哟,人长瘦了,力气也变小了,“孤一好就来看你了。”

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太子,那一干小殿下们也不围着凌蔚了,纷纷乖巧的跟太子行礼。只有锦阙大魔王,指挥着凌蔚,把他从凌蔚怀里转移到太子面前。

太子把安康和凌蔚交换,变成太子抱着锦阙,凌蔚抱着安康。

“哎哟,锦阙你变重了。”太子嚷道。

锦阙不开心道:“我长大了!”

“是是,锦阙长大了!”

“太子哥哥坏人!不让锦阙和安康见!”

“是是是,孤是坏……孤可没有拦着锦阙和安康!孤也很想你们,是父皇拦着孤不准来见你们!”

“父皇是坏人!”

“是是是,孤也这么觉得。”

凌蔚:“……”

你们这两小这么腹诽皇帝陛下真的好吗!

“父皇大坏蛋!”安康靠在凌蔚怀里抽噎道,“大坏蛋!”

凌蔚默然无语。

听这句话说的这么顺溜,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那这应该是皇帝陛下默许的吧?

“瑾堂。”赵圭等这帮小殿下们安静下来之后,才走过来打招呼,“你不在家里备考?”

“皇上召我进宫散散心。”凌蔚在赵圭的招呼下,领着一干小殿下往临时作为授课场所的宫殿里走。

赵圭看着凌蔚怀里抱着安康,旁边走着牵着锦阙的太子(明显太子抱不住了),后面跟着一连串尊贵的小萝卜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凌蔚你这样真的不算是大逆不道吗?!不对!那群让人头疼的小捣蛋们,怎么会变得这么听话!

凌蔚刚坐下,小殿下们就不用人招呼的,和往常一样,自己提溜着自己的椅子凳子,围着凌蔚坐成一圈。

赵圭看着小殿下们晃晃悠悠的搬动、或在下人的帮助下搬动椅子的时候,觉得今天肯定没睡醒,要不提前告假回去休息?

“赵师傅坐。”安康算是里面最乖巧最懂事的一个了,她还记得赵圭站着呢。

赵圭嘴角抽了抽,见都这样了,也不在意的坐了下来:“瑾堂和……殿下们,果然情谊深厚。”

“算不上情谊深厚吧?这是这几年一直陪着他们玩耍。”凌蔚道,“打扰厚德上课了,抱歉。”

“无碍。”赵圭摇头。反正他讲课的时候,这帮小殿下们也在走神,几乎没有在听的。

他和刘祺还算好的,至少小殿下们不听,也不会表现出太过排斥。所以现在跟小殿下们授课,基本上是他和刘祺了。

不过不排斥不代表好好听,和幸亏陛下只是让他们两给小殿下们启蒙,并没有抽查功课。只是陛下不抽查,不代表他们心里就安定了。即使这一群不是小皇子小公主,而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有一种误人子弟的愧疚感。

“可否让我旁听?”凌蔚早就听赵圭和刘祺露出对这个差事头疼的神色,也挺好奇,这么一帮挺听话的小孩子,到底怎么让两位博学之士头疼的。

“自然可以。”赵圭和凌蔚非常熟悉,又见凌蔚能这样出场,知道肯定是皇帝陛下允许的,也不在意,“若讲的不好,请瑾堂指点一二。”

“不敢不敢。”

赵圭再洒脱,也是个尊师重道的读书人,可没凌蔚那么不守规矩。所以在讲课之前,还是让人把座位椅子恢复原位。小殿下们也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听课。

凌蔚和太子则坐在上首处一侧旁听。

赵圭开口几分钟,凌蔚就知道,这症结在哪了。

赵圭犯了和前太傅一样的错误。

诚然,赵圭和刘祺一样,自己都是学富五车。

但自己学富五车,不代表他们就会教学生。

赵圭现在讲解的是《三字经》。《三字经》中有许多典故,以《三字经》为总纲,以其中典故为线索,衍生讲解其典故所在的典籍知识,凌蔚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赵圭的讲解,比《三字经》本身要艰深太多。他的讲解,和同僚谈论学问倒是绝对没问题,但这一帮小孩子肯定就听不懂了。

而赵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凌蔚不由叹气。

这启蒙水准,还不一定有外面那些只考上秀才的私塾先生来的高明。

这就跟研究所里的教授去教小学生常用物理,一开口就是XX定论XX公式,从未接触过这个领域的小学生们听得懂才怪。如果中间还夹杂着特殊名次,估计不是听不懂理论,是话都听不懂了。

眼见着小殿下们又走神走的很明显了。赵圭停止了讲课,无奈的看向凌蔚。

凌蔚摸了摸鼻子,走到赵圭身旁,在其耳边小声耳语道:“厚德啊……师兄啊……老师在你启蒙的时候,也是这么教的你吗?”

赵圭愣了一下。

“就算记不得老师给你启蒙那么久远的事,但距离老师给我启蒙的时间,还不算长吧?你是在启蒙啊,不是在和我讨论学问。”

赵圭沉思了一会儿,脸“唰”的一下红了。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凌蔚耸肩。

其实这问题很好想通,关键是赵圭和刘祺都不会忘那里想。

凌蔚后来分析,于太傅应该也是同样的心理。

毕竟就算没教过孩子,但从经验来判断,也知道孩子需要听什么。

他们之所以没想到,或者没往这里想,是因为在宫里的原因。

进了宫,为皇子公主们讲学,对凌蔚而言,最重要的是让皇子公主们听的开心、听的进去、学到东西;而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皇上的重视,是皇上的欣赏,也是他们的机会。他们要让皇上明白他们的才华。

所以在这种潜意识下,他们会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全部展现出来,其越深奥越难懂,辞藻越华丽,越能展现出他们的才华。

这不仅仅是讲给小殿下们听,而是期盼被皇帝陛下赞赏。

而他们也希望,自己说的越多越深刻,若是小殿下们也学的越多越深刻,自己的工作,才算完成的好。

毕竟在宫里讲课不像在外面,这些小孩子的身份地位的尊贵让人难免心生紧张,生怕自己教的少了,殿下们学的少了,自己就会被皇帝骂。

久而久之,越害怕就越讲得深刻,越讲得深刻就越听不懂,越听不懂就越焦躁。都形成恶性循环了。

不过赵圭是聪明之人,凌蔚一点拨,他就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不一定下得了台。就和于太傅一样,当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误了小殿下们这么久之后,心中难免涌起愧疚之心。而赵圭又不像于太傅那样自负,认为这耽误是因为自己学识太渊博,这职位不合适的缘故。他把一切都归于自己的错。

想着自己也是被人教出来的,还看着小师弟被父亲教导出来,就算没教过人,好歹见过。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真是被迷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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