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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宫堂(119)+番外

“因为瑾堂当朕是长辈,能包容他;而他当你是晚辈,希望能引导你。”皇帝陛下叹气,“你也要大婚了,朕终究会把这天下交给你。你现在就得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信任,什么样的人不用信任但可以用,什么样的人不可以信任但不得不用。”

“可以信任的人,不但要重用,还要护着他,不能事事都让他去做。甚至在所做的事和他的安危有冲突时,要优先保证他的安全。”皇帝陛下顿了顿,“不只是因为值得信任的人会让你的皇位更稳固,还因为,皇帝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多愁善感当不了好皇帝,但是完全泯灭了人性,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朕不但是个皇帝,还是个父亲。你不但是太子,也是朕的儿子。朕不但希望能好好的把这江山坐稳,也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太子红着眼跪下道:“儿子知道了。”

第七十章 神机妙算凌瑾堂(大雾)

凌蔚还是第一次随军出征。

不过有一次遇袭的经验,到不至于让他手忙脚乱。何况他是搞后勤的,前线的战斗也和他没多大关系。

凌蔚本来坐镇后方就成,但他闲不住,也不太放心,就随着运粮的队伍两边战场来回的跑,还真发现一些问题。

凌蔚这么敬业,其他的人想懈怠或者想搞其他什么鬼,都要掂量着点。

太子还是跟着凌蔚跑。本来其他将领见着太子出现,总担心太子为了捞功劳,对他们指手画脚,或者提一些什么让人为难的要求。

但太子只是老老实实的干活,真一副当自己是副手的样子,到让将领们吃惊之余,对太子的亲近也越加的重。

其实皇帝的意思,本来是让太子带几个兵去捞一点功劳的。

历来皇子都是这么捞军功的。

凌蔚谏言道,太子年纪尚小,又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到了战场别说刀剑无眼,就算安全没什么问题,但是添乱是肯定的(也只有凌蔚敢这么说了)。到时候将领们虽知道这是平常之事,但对太子就算不会不喜,也不会多尊重。

太子为国之储君,本来就是正统继位,又不是因功封赏,像古时候那样禅位,有没有功劳,有多大的功劳,本就没多大意义。怎么尽可能的学到多一点的东西人,让将士们大臣们更服气,比捞一个表面的功劳更重要。

皇帝想想也是。太子已经是在他之下,最高的位置了。就算得了功劳,还能怎么封赏?

也只是面子好看罢了。

但是他又不是看功劳选儿子当皇帝,无论哪个儿子功劳再高,太子永远是太子,这才是正统,捞功劳什么的的确没多大必要。

他想让太子捞功劳,也只是想着有了军功,会让那些武将文臣们更加亲近太子,别老想些有的没有的。

但是又正如凌蔚所说,太子要上战场,也不用急于此时。这攻打缅甸可是他即位以来,甚至是大晏朝建立以来第一次对外战争,意义重大,将士们都绷紧了神经,要太子真惹出什么麻烦,难免会有人对此不满。

与其捞虚的功劳,不如退一步,让太子做他擅长的事。哪怕功劳没有军功显眼,但参与其中的人,却是知道太子实实在在所出的力的。那功劳,也是实实在在,毫无虚假的。

皇帝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臣子们是傻的。皇子们那些虚假的功劳,不过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个歌功颂德的借口而已。

太子身份贵重,地位牢固,不需要那些虚名撑门面。正如凌蔚所说,如何在臣子心中真正得个实干的好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陛下越发觉得凌蔚忠心耿耿贤才难得,虽然惫懒了些,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靠谱嘛。

于是太子继续跟着凌蔚混了。

凌蔚也自在。反正太子虽然渐渐长大,但和凌蔚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发生改变,两人相处十分默契,比普通的长官副手的工作效率还要高许多。

太子声望渐渐见涨,汉王就逐渐着急了。他连番给皇帝陛下上奏,要求奔赴战场杀敌卫国,都被皇帝驳回了。

为了让这次战争取得胜利,他连太子都没派去前线惹麻烦,何况是本来就和这几路将军不和的汉王?

再说了,之前反对对缅甸战争跳的最高的就是汉王,现在他改变主意要通过战功给自己镀金了,也不看皇帝陛下乐意不乐意。

……大晏朝的这次战争准备十分充分,兵强马壮,将领各个都是战功卓越的良将,士兵们还刚经历过一次重大伤亡,所谓哀兵必胜,这战前动员就吼着给同袍们报仇呢。

而缅甸本来就遭遇了大败,朝廷还正陷入皇位争夺,内乱不止,其本来有十分的战斗力,经过相互之间的扯皮,也只剩下不到五分了。

对比晏朝,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自然都节节败退。

不出半月,晏朝的军队势如破竹,就跟摧枯拉朽似的,海上军队已经登陆缅甸陆地,而陆上的军队已经深入缅甸腹地,对缅甸的都城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姿态。

缅甸朝廷这时候也知道不是闹内乱的时候,一边连忙把原来能打的将领拉出来组织抵抗,一边连忙向晏朝求和,什么割地赔款和亲统统都可以,只要晏朝退兵。

缅甸求和的声音传到京城的时候,原来的反战派此时又跳出来了,整天上蹿下跳说要求和,让皇帝退兵。

所说的那一套说辞,仍旧是什么打仗有伤天和,什么打仗劳民伤财,什么打仗不是仁君所谓。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陛下,人家都投降了,就回来吧。不但要回来,最好再给人家点金银财宝补偿一下人家受伤的小心灵。

别说京城中皇帝气得吐血,这消息传到前线之后,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更是气得捶胸顿足。

打仗打的再容易,那流血牺牲也是再说难免的。别说牺牲了多少人,就连主将身上也挂着彩。眼见着胜利在望,你让退兵?不但退兵,还要给赔偿?

这牺牲掉的士兵们是不是晏朝人?他们流的血丧的命就白费了?

“瑾堂,就这么算了?”亲历了这场战争,虽然没上前线,也见过许多伤亡,吃过许多苦头的太子愤怒道,“那群庸碌,除了添乱,还会什么!”

凌蔚淡定道:“殿下息怒。殿下要相信陛下,陛下是那种会被人闹一闹,就改变主意的人吗?”

太子眨眨眼:“瑾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凌蔚道:“下官只是知道,陛下是个圣明的皇帝。”

“父皇当然圣明。”太子不依不饶,“瑾堂你肯定知道什么,跟我说嘛。”

凌蔚被闹的头疼,停下手中的笔,道:“求和的大人们不是说打仗有违天和,违背民心民意吗?那么就让他们看到民心所向即可。”

“民心所向?”太子一头雾水,“这民心所向要怎么看?”

凌蔚道:“东南贼寇肆虐那么多年,在京郊修养的伤兵、涌往京城的难民、由东南搬到京城周边投靠的地主商户,其数目肯定不少吧?除了东南受到贼寇骚扰的民众之外,北方搬往内地的民众也不少吧?我想他们也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境遇的。毕竟无论哪里的贼寇,都是贼寇。朝廷今个儿给这边贼寇补贴,明个儿不是还要给突厥这些也补助一番?更别说,京城还有许多修养在家,曾经在边疆战斗多年的老将军和他们的子孙呢。”

见着太子若有所思,凌蔚叹气:“这仇恨啊,不是耍耍嘴皮子,就磨得掉的。就算没有私仇,这国仇总是有的。普通人中,也不乏血性之人。咱们华夏乱了这么多年,被外贼欺负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除非有小算盘的人,谁会愿意继续忍下去?”

太子松了口气:“瑾堂,你是不是早料到如此?”

“不是下官早料到,而是陛下早料到如此。”凌蔚道,“陛下深谋远虑,这些事怎会没事先想过?何况既然战前就有求和的,那么战争中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何况大臣们什么心态,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怎么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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