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如云，我只喜欢你(96)

与肖湛的没心没肺比起来，高瑜君可没闲着。她在论坛里不断为他们“伸张正义”，但却又觉得拳拳打在海绵上，十分无力。论坛里的言论全都是猎奇与赞美，丝毫没有人身攻击或言语侮辱，高瑜君在评论区里想要痛痛快快的骂一场也都不知从何骂起，只能说一些“你们这样窥探别人的正常生活真的好吗？”这样软弱无力的话。

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场闹剧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正面影响，至少对于肖湛而言，它转移了自己对于室友陆平“离校出走”后的焦虑。由于长时间的旷课，陆平的消失终于引起系里的注意。辅导员找了他好几次都找不到，最后只好找到作为室友的肖湛。了解到陆平的情况后，辅导员给陆平发了几条消息，大意是告知他尽快返回学校，否则若旷课太多可能会做退学处理。

几天后，陆平回来了。

晚上，宿舍门被钥匙拧开的瞬间，肖湛就有种预感是陆平。陆平真的出现在肖湛眼前时，他仍旧难以相信这是真的。陆平看上去比肖湛想象中还要憔悴，黑了很多，十分消瘦，胡子拉碴，头发长而凌乱，看上去像个流浪诗人。看着他身上胡乱穿了件显得过于宽大的羽绒服，肖湛这才意识到，陆平离开时还是秋天，回来时已经是冬天了。

“你终于回来了。”肖湛忍不住走过去抱了抱他。

陆平疲倦的脸上划过一丝暖意，问：“有酒吗？”

陆平此刻应该是饥肠辘辘，于是肖湛赶紧说：“我去买，你赶紧先洗个热水澡吧。”

肖湛去超市买了半打啤酒，食堂早已关门，他又去校外转了一圈，买了炸鸡、炒面，怕陆平吃不饱，又加了份米饭。

肖湛回到宿舍的时候，陆平已经洗好澡了，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刮胡子。

“啤酒买回来了，还买了炸鸡。”肖湛把买好的饭菜往陆平书桌上放。

陆平只在卫生间里“嗯”了一声，换作以前的他，一定会说：“嚯，就差下雪了！”

陆平刮好胡子从卫生间出来，看上去清爽了许多，至少能让肖湛从这张脸上寻找到一些熟悉的气息。

陆平应该真的是饿了，一口气将炸鸡、炒面、米饭全都吃完，最后才拧开一瓶易拉罐，一连喝了几大口啤酒。

肖湛手里也拿着一罐啤酒，但几乎一口都没喝，只是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没有没吃饱。

“我这次去了很多地方，”陆平先开口，“主要是去了大西北，一路穷游，晚上经常睡在火车站，一天只吃两顿，有时候一顿，天气渐冷，常常饥寒交迫。不过路上的风景真的美，有机会，你也一定要去看一看。”

肖湛此时有太多的话想问，千头万绪又不知从何问起，结果只说了一句：“嗯，回来就好。”

陆平继续喝啤酒，喝的很大口，每一口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喝完一瓶后又拧开了一瓶，继续说：“出去以后才发现，原来之前的每一天都那么不开心，感受不到活着的价值。”陆平看着肖湛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感受不到。这一路上，我一路走，一路想。走得越远，好像就想的越清。也许我的这种不快乐无形之中也传递给了莹莹，说不定从很早开始，她就已经不开心了。她敏感脆弱，善于藏匿自己的情绪，偶尔有情绪，我也只当作是小女生的矫情，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一直以来我都沉溺在自以为是的深情中，实际上早就将她独自一人抛之荒野，任其自生自灭……”

肖湛静静地听着，想起董莹之前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在感情的世界里真没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那天晚上，陆平向肖湛说了很多他和董莹之间的事情，仿佛回忆完了，记忆也就空白了。直到睡着前，肖湛的耳边还在回响着陆平的诉说声。

第二天，陆平去系里办理了休学。宿舍收拾一空后，陆平提着行李箱去了西部支教。肖湛坐在空了一半的寝室里，回想着陆平临走前说的话——我喜欢那里的开阔，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不是苟且的活。

悲喜不由人（八）

“陆平去大西北了，他说本来是要退学的，系里劝了他半天，才改为休学，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肖湛又一次大晚上的跑去找王亦博，霸着他的床抱着他的枕头絮叨着陆平的突然归来与火速离去，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悲伤感挥之不去，“这就是造化弄人吗？”

王亦博耐心地听完肖湛的诉说，他对陆平的命运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肖湛的心情。

“说了这么久，渴吗？”王亦博问，“想喝点什么？”

王亦博一问，肖湛还真的觉得有点渴了，“牛奶，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