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73)

“您怎么来了？”

想起昨天母亲说的那些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家里面所有的人都有了芥蒂，毕竟她才是那个和这个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有所属的时候，痛痛快快的就决定为儿子谋一个更好的女人。

她以为她到这个地方来是来和他谈离婚的，只不过她的丈夫现在连一面也不愿意见她。

“我当然是来为我那个糊涂的不能再糊涂的儿子道歉，这么多年，你说他在外面一个女人都没有，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这些话从来都没有传到我的耳朵里面，这说明你做的很好，可是这也说明你们两个人在婚姻的关系里面是不对等的，你总是觉得你对她姨，所以对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

她坐在了靠着病床的那个椅子上，双腿叠交，像极了十几年前蓝城的淑女的样子，她在十几年前也确实是这座城市里面让人望尘莫及的淑女。

从小接受了良好教育的人，就算是说一些无理取闹的话，让人听着也挑不出任何理由来她的话很明显说到离婚这个字眼，可是她没有明说说的这样的委婉。

“我从前心疼你，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跟，因为我了解我的儿子，可是后我再心疼你就多了很多可怜，你明知道他把你当成是替代品，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她逆着光，可是精明的目光却盯着眼前在病床上躺的毫无血色的女人，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聊家常一样平常。

“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她虽然说不出口，但是她一直都觉得林琛的父母是知道因为什么的，他根本没有权利去过问这些事情。

“我和父亲都希望你们两个人可以好好在一起，不管他从前心里面的那个人是谁？从今往后，她都将不复存在。”

她的话说的好听，但是在苏一禾心里面早就已经将她变成了自己丈夫的母亲，而不是自己的母亲。

她与自己非亲非故，若是真的想帮助自己的话，一定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在她看起来还是比其他女人要值得的，大概是因为自己乖巧懂事，从不生事，也不会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脾气娇纵。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很难再和林先生相处下去。”

她每天都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每一次都是被窗外强烈的日光照射而起床，可是今天不同，她没有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是因为老太太已经提前把窗帘拉好。

“既然你说过要与他过一辈子，那么好也是一辈子，不好也是一辈子，我想你也不愿意自己的生活，里面充满了与丈夫之间的怨怼。”

“阿姨我已经送走了，接下来会由我照顾你。”

苏一禾这才慢慢的做起来，看到空旷的房间里面，好像真的缺少了阿姨的身影，可是她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态度，今天来了之后，忽然有了转变，她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

“儿媳有一事想不明白。”

“我与林先生在一起，你们同意的太快不像是大户人家做出来的事情，我从前只不过是一个舞女，母亲又总是勒索钱财，我想不通，林家到底有多少钱可以挥霍？更想不通林家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一个舞女做这样的选择，林先生将我娶了回来，并不是因为喜欢我。”

“大概是因为我和你父亲同情你的身世可怜，而我们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们又十分了解，所以会对你格外好，大概并不是因为是你，而实实在在你这个位置上所有可怜的女人。”

林琛他母亲从前就是大户的人家的小姐，可是她怎样才能理解这些底层人们的悲哀呢？

“医生说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我在医院住的也够久了，快有半个月了。”

她仔仔细细的岔开了话题，她本也不想将穷这个字挂在嘴边，可是上流社会的人总是以取笑穷人为乐，但是自己眼前的这个老人却好像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医生怎么说都好，只要你把身体养好。”

后半句话老太太并没有说出口，她想着若是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孩子的话，自己的儿子也会收心不少。

可是不想要孩子的是自己的儿子，她不敢在女人面前提起来。

借着晌午毒辣的太阳，苏一禾实在是想不明白，母亲到底在想些什么。

万洛笙来的时候林母已经走了，对，买了病房的鲜花和蔬果是林母和丛绾的杰作，不过从昨天晚上她走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大概是新开的花店太忙，等她有时间的时候一定也会顺便帮着她一起打理，毕竟一个女人撑起来的事业，在这个时候总是艰辛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