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欢(65)
又过了会儿, 灯影忽然猛地一晃,盈欢睁开眼,便瞧见了墙上的投影。身材精壮的男人,解下衣服,似乎是脱到最后了。
这时候呼应一声入水声。
明明她没看,可是她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她在心里辩驳,这可不是心虚,她又什么也没想,她连这影子都不想看,只是恰好这么巧,让她一眼瞥见。
盈欢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将被子往上扯了扯,遮住自己的脸,只剩下一个额头露在外面。这小店虽小,但被子质量倒挺好的,似乎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很好闻。
盈欢轻嗅了嗅,很快在被子里闷到热意上脸,额上一层轻汗。
外头的动静似乎是停了,他洗完了吗?
盈欢缓缓探出个头,下一刻,便察觉身旁的被子被人掀开,冷风立刻灌进她后背。傅如赏的身躯填补那个角落,他身上散发的热意逼走了所有的清风。
他这人的气息好像和他一样霸道,竟也缠绕上来,让盈欢背脊一僵。她生怕他做些什么,虽说身为夫妻,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盈欢又想,似乎有什么事变了。从前是她鼓起勇气要让他做些什么,如今怎么不一样了?
忆起从前那些欢喜她的人,她似懂非懂,似乎每一个同她说过喜欢的人,在被拒绝之后,他们便不再变得平等了。
……
她轻声地叹息,晃走这些没头没脑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躺平,才发觉傅如赏竟已经睡了过去。
第二日,傅如赏一早便醒了。
宝婵过来敲门,伺候她起身洗漱的时候,身旁的位置都已经凉了,可见人起得多早。他不止起得早,似乎心情也不大好。
盈欢一下楼,便看见傅如赏端正坐在大堂餐桌上,姿态富贵,只是脸色,似乎有些阴沉。
她下意识地心中一凛,反省自己哪儿又惹到他。可回忆了一番,似乎也没有。
她睡熟后便没有记忆,自然不知自己昨夜如何折腾的傅如赏。
那床本就不大,大抵是认床,她睡熟之后,一个翻滚进了傅如赏怀里,还大咧咧地将腿也缠绕了上来,整个人如同一只熊一般,攀住他。
傅如赏本就有些意动,如此软玉在怀,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淡淡瞥了眼盈欢,倒没说什么,只说:“快些吃饭,吃过早饭,继续赶路。”
盈欢觉得这话似乎就是对她一个人说的,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睡到这会子才起身。其他人似乎连饭都吃过了,盈欢赧然。
与宝婵一道落座,特意挑在傅如赏背后的位置。桌上放着一碗白粥,配一碟咸菜。她吃得很快,擦过嘴巴,便又上了马车。
如此紧赶慢赶,夜里运气好便住旅馆,运气不好,便只能露宿野外。
她睡马车也觉得不安,马车停在一处僻静地方,靠着一片树林子。夏夜本就吵闹,林子里喧闹不休,有虫子的鸣叫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叶子被惊扰的声音,以及偶尔躁动的风。
总之,每有一阵动静,盈欢便要醒一次。
傅如赏没睡马车里,这一点倒欣慰。
可是他不来,她却要去找他。盈欢欲哭无泪。
她频繁梦醒,竟有些内急之意,原想忍一忍,可越忍却越分明,最后感觉都要爆炸。在荒野之地解决,和尿在身上,盈欢自然选择前者。
她掀开帘子,便瞧见个大篝火,那些人三三两两地坐着或者站着,见她出现,便都看了过来。
盈欢脸热,朝傅如赏走近。
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斟词酌句。
傅如赏看着她,见她在自己身侧停下,用那双白皙的小手扯住他袖子,欲哭无泪地用气音说:“我……我内急。”
庆幸傅如赏仍旧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朝着林子里去。他是老大,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各自收回视线,做自己的事。
盈欢跟在他身后,踏进林子,脚下时常踩到叶子与树枝,把她吓得半死。
又不敢往傅如赏身边蹿,只好攥着自己的手帕,快把手帕攥破。
傅如赏停下,指了块地方:“你去吧。”
盈欢看了眼那处,有些犹豫地走过去,声音带了些哭腔:“你转过去,不可以看我。”
傅如赏转过身。
盈欢蹲下,羞愤欲死地解决完,听着周遭的一切声音,又有些慌张。
傅如赏转身,又被她叫住:“等一下,我……我要净手。”
哪有人解决完内急不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