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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991)

“啊!”时雍用力吼叫,却没有发出声音,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个人,“你在做什么?”

“没灯油了。”那人说得平淡,看着那几具尸体,“恰好可以熬一些。”

人油?

尸油?

怪不得刚才她就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息难闻,原来油灯里燃烧的,不是普通的灯油,而是人油?

时雍呼吸微微一窒,无力地骂:“你变态啊。”

那人猛地转过脸,眼睛冷冰冰盯住她。

“这就是痛快。你要吗?”

眼前这一幕十分恐怖,而时雍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要!怎么死不打紧,生不如死才是难熬。”

一听她说难熬,那人突然笑了,声音阴凉凉的,要不是声音在笑,只看那双眼睛,分明就是一个野兽要将猎物吞噬前的警告。

“难熬?还是要熬。熬着吧,熬下去,你就是个人了。”

这叫什么话?

难道她现在不是个人吗?

时雍半死不活地看着那个人影,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眼。

比死更难受的,是痛,是没有希望。

时间一点一点地逝去,慢得如同蜗牛在攀爬,看不到终点,也没有彼岸。渐渐的,时雍摸清了规律,这个黑袍怪人会隔一段时间来看她一次,仿佛是在观察她,每隔两次会给她喂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说那是食物吧,没有半点食物的香甜可口,说它不是食物吧,每每吃下去就有了饱腹感,不觉得饥饿。

身体不听使唤,时雍只能被动地由着这个人折腾。

就这样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知天日,也不知躺了多久,终于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也是个黑衣人。

这次能看出性别,好像是个年轻的男子。

他进入山洞,看到时雍后,对黑袍人似乎有些埋怨。

“为了一个叛徒,你这么费心做什么?走吧,带着她走。”

黑袍人沉默了许久,慢悠悠地说话。

“再给三天。”

“三天?不行。再不回去复命,你我都得完蛋。”

“她死了,你一样要完蛋。三天,一天都不能少。”

“就算她死了,也怪不得我们的头上,她伤得这么重,你又不是神仙,能保下她一命,已是尽了全力。”

黑袍人仿佛听不见黑衣男子的话,仍然重复自己的意思。

“三天。少一天,她都活不了。”

黑衣男子执拗不过,最后终于走了,时雍听到他气咻咻的脚步声,心里的那根弦慢慢地绷紧,望着那个枯瘦的黑色影子,软了一点声音。

“原来你在救我?”

第543章 尚未伉俪,终是情深

没有人回答她。

那人就像死了一般,连呼吸声都没有。

时雍眨了眨眼睛,徐徐问道:“为什么是三天?”

黑袍人抬头,看她一眼,“你不知自己伤得多重?你不是会医吗?”

时雍是会医没有错,可是从醒过来就发现被她捆成了粽子,身上的伤根本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去自查伤情。然而,她浑身上下都在痛,就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到底哪里伤得痛,她根本无法自知。

而这个人,如果是在救她,那救她的方式也太奇怪了一点。

时雍知道这人不肯和自己多说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地了解情况。

“你也是大夫吗?你也会医?”

那人猛地转头,盯住她的眼睛,回答了,却让人听不懂。

“我不会医,你又怎会?”

时雍觉得这话古怪,小声道:“请问前辈,你这是什么医术?哪有把人绑起来医的道理?”

那人不说话,冷冷盯住她,目光比方才更为冷冽难猜。

时雍有些虚弱,声音很小,但是她知道,那人听得见她的话,吸口气又虚虚地问:

“还有,前辈……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说我是叛徒?我……为什么会是叛徒?”

那人仿佛猜透了她的想法一般,不再与她对视,又默默端来一个土陶的瓦,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时雍的石床边,就着勺子要喂给时雍。

呛鼻的味道让时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这东西她已经吃了好多次了,天天吃它,又腥又呛,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她拒绝地闭上眼,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黑袍人。

那人的手顿在半空中,看着她倔强的面孔,平静地道:“别逼我撬开你的嘴,敲掉你的牙齿。张嘴!”

带着命令地说完,那人的头低得更下了,仿佛当真要拿勺子撬开她的嘴巴。

不料这么一动,那张蒙面的巾子突然垂了下来。

时雍眼快,猛地张嘴叼住巾子用力一扯——

那人的脸出现在面前,时雍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