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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910)

赵胤不说话,抚着她后背的手,换到她的后脑勺,轻轻一按,吻住她。

时雍震惊地看着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不苟言笑到近乎僵硬刻板的男人会有如此孟浪的举动,以至于她忘了闭眼,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住他,双眼圆瞪。

“闭上眼。”

赵胤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黑眸里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时雍面颊微红,突然抬起手,胡乱地锤打他的肩膀。

“你可恶……唔!”

又一次,她的埋怨被吞进了赵胤的肚腹。这个吻,和风细雨,温软如春,时雍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撑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揽上他的脖子,与他紧紧相拥,几乎忘了呼吸。

“换气。”

男人低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喘意传入耳朵,时雍惊觉地睁眼,却见赵胤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眸底有一丝淡淡的笑痕。

时雍惊觉自己的失神,又是恼火地想去锤打,“大人,你怎可如此轻薄……唔!”

第三次,赵胤吻住她的嘴,不让她的埋怨出口,便是长驱直入。

时雍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吻,她感觉这个男人是要吃了她,那澎湃的情绪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在彼此唇间辗转,几乎夺去了她的神智……

她快要窒息了!

“嘶!”火辣辣的刺痛传来,赵胤猝不及防,双手一松,黑眸深深地注视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女子。

“明光郡主,你在谋杀亲夫?”

时雍一口气差点没能喘过来,闻言黑眼珠子一横,睨视着他,重重呼吸一下,“郡马,你是要霸王硬上弓?”

“……”

郡马?

赵胤大抵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一层身份,喉结微微一动,抿了抿唇,指尖便捏住了时雍的小脸,动作宠溺温柔,语气却有几分凉意,一副恣意的姿态。

“小妇人,你以为做了郡主,爷便制不住你了,嗯?”

时雍狐疑地看着他,打量片刻,眉头蹙了起来,“大人,原来你是骗我的?”

赵胤沉吟一下,便见时雍撑住他的肩膀直起身来,然后在他的腰上狠狠一锤。

“腰不痛了?腿也不痛了?哪儿哪儿都好了?赶紧我就是大人的灵丹妙药呀?”

赵胤勾唇,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小模样儿,淡淡道:“冬葵青黛相思子,秋石紫苏七里香。六月雪、秋桑叶,金盏银盘夜明砂。金丹妙药皆无用,唯有阿拾,一剂当归救韶华。”

好一张哄人的嘴!

将中药名凑到一起,又说了他的相思,又说了他的委屈,又赞了时雍医术,又瞒天过海地想将他的欺骗蒙混过去,还“一剂当归救韶华”,时雍听了,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我若不归,大人岂不是要痛到地老天荒?”

赵胤皱眉沉思,“倒也不会。”

哼!时雍斜他一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就知道你是哄人的……”

赵胤接着道:“不用等到地老天荒,爷便绑了你来。”

时雍忍俊不禁:“绑来干什么?”

赵胤道:“给我针灸。”

时雍无语至极。

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她就只有针灸这么一点作用了么?那他方才搂着她又亲又吻,又“相思子”,又“六月雪”的是为了哪般?

时雍不悦地哼声,将腕上银针慢慢启出,轻声慢语道:“我瞧着大人似是病得不轻,当归是治不了的,还得扎针才行。俗语有云,痛则不通,通则不痛,今儿我就帮大人通一通瘀堵,散一散郁气,将大人痛上一痛,保管针到病除……”

银针寒光闪闪,女子眼里狼气森森,赵胤抿唇看她片刻,默默将一只腿伸了出来。

“扎吧。”

时雍一怔。

这乖顺的模样好像大黑犯了错的时候,将狗蹄子伸给她,让她打的时候呀。

她哼笑,俯下身将他的腿往上一抬,正要伸手去摁,眼前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呜的一声暴喝,拖住了赵胤的裤腿——

时雍:……

大黑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是为她抱不平了么?

赵胤哭笑不得,“你是哪家恶犬,再不松嘴,一会便叫灶上大锅炖狗肉。”

大黑仍然叼住赵胤的裤腿不放,不过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却十分精灵的转过去看时雍的脸色。

狗仗人势的东西。

时雍上前拍拍大黑的嘴筒。

“松!”

大黑低低呜了两声,摇了摇尾巴,不服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他欺负你,你就会欺负我。

这狗子有时候是很任性的,认准了的事情,不像人一样能讲道理。

时雍看它快把赵胤的裤腿撕碎了,不得不沉下脸来教训。

“大黑,不准咬裤腿,松开!”

大黑听懂了,眼珠再斜她一眼,松开了嘴巴。时雍刚松一口气,抬手想要去摸它的头表扬它做得对,大黑已经迅速地低头,叼起一只赵胤的靴子,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