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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886)

“听说有新来的外邦姑娘?给我们家爷带到拥风阁来。”

那妈妈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看了看谢放眼帘下的黯淡的阴影,再看看他身侧那个满身贵气却冷漠难近的男人,眸底浮上一丝骇然。

“请问贵客是……”

谢放眼眸一凉,打断她的话,“去办。倚红楼若是还想做生意,就别惹得我家爷不高兴。”

那老鸨肩膀微颤,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几位爷,请跟我来,这边走。”

看着老鸨转身,时雍看了赵胤一眼,低低地道:“爷真是个懂行的人,这种事都能知道?看来没少下工夫。”

赵胤淡淡看她一眼,小声对谢放道:“吩咐下去,若有异动,行动要快!”

谢放沉眉,应一声是,掉头而去。

夜幕笼罩下的倚红楼,沉浸在一阵凤箫丝竹声中,艳衣俏人,笑声百媚,没有人注意到,在阴凉不见光的暗夜里,一百余锦衣缇骑,已然踏破夜色,静静地潜伏在暗光处,将倚红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486章 倚红里事

今夜降了温,倚红楼外寒风肆虐,吹得窗帷扑扑作响,落雪阁里,两个男子推杯换盏,喝得正是酣畅之时。

听到帘子风动,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剜向服侍在侧的女子。

“这窗户是关不严了么?别搅了爷儿的雅兴。去!看看怎么回事。”

姑娘低头应是,赶紧起身过去看窗。

陈萧坐在那年轻男子的对面,闻言嗤了一声,“元疾行,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耍威风了?跟人家姑娘来什么劲?”

被叫着元疾行的是一个与陈萧岁数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他不是别人,也是这京师城里的富贵公子哥,诚国公府的世子元驰,字疾行。

什么人跟什么人凑堆,元疾行、陈萧和现任皇帝侍卫宫的晏靳新,这三人打小要好,但是晏靳新从小善文习武,很是励志,而他两个爱骑射而不爱读书,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诨不吝,后来这二人便一块被他们的父亲丢到了军中去历练。

再后来,三人都渐渐大了,晏靳新去了帝王身边做侍卫长,而陈萧随父亲陈宗昶去了边地,只有元疾行继续留在京中的金卫军中,目前任了个参将,没有什么改变。

元驰对陈萧过往的情史是一清二楚,听说他要“屈从”家中婚配,娶徐侍郎的女儿为妻,很是为他不平,叫了他几次出来玩耍,终是把陈萧叫了出来。

元驰在倚红楼有个相好,便是刚才被她叫去看窗帷的姑娘,叫柳玉楼。

元驰来倚红楼很少找别人,一般都是柳玉楼侍候,这姑娘还是青倌时便跟着他,也因元疾行银子给得足,老鸨子便不再让柳玉楼陪别的客人,顶多唱个小曲弹个琵琶作罢。

楼中姑娘都很是艳羡柳玉楼,觉得世子爷总有一日会为她赎身,抬她入府,哪怕做个姨娘也是天大的福分,只可惜,这元疾行只是来倚红楼找她,从不提此事。

今儿元驰带了陈萧来,同是叫了柳玉楼,还叫柳玉楼找了个“会来事”的姑娘给陈萧。

楼里的姑娘都是清楚底细的,这么好的生意肯定先便宜自家姐妹。

因此,侍候陈萧这个姑娘是柳玉楼的好姐妹骆相思。

骆相思听了姐妹的私房话,对这位定国公府的世子爷自然是殷勤备至,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来招待他。

陈萧那日去良医堂找孙正业诊过脉后,便许久不曾碰酒了。

可是,孙正业只给他开了一副方子便故去了,他总是觉得自己身有隐疾,又不便再对人言,除了控制饮酒,也再没有找别人医治。

元驰看他几杯酒下肚,脸便酡红一片,嘴角都笑歪了,“惟杨你怎的这般不中用了?我记得你那量,是千杯不醉啊?”

陈萧摆摆手,没有同他多说,“不行了。”

元驰嗤笑,“大老爷们怎能说不行?我看你呀就是喝得少了。瞧瞧你现在……回京这么久都不召见兄弟们,自个儿躲在家里,一转头又要娶妻,这人生还有什么乐子?”

陈萧半眯起眼,笑而不答。

元驰看他又去拿酒,突然伸手拦住,笑道:“改日我们约靳新出来,咱们仨再喝它个够,今儿个就到此为止。”

陈萧没有想到他会阻止,微微一怔,冷哼一声。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做人了?”

元驰扬唇轻笑,瞄一眼他身边的骆相思,“瞧你这点出息,男人出来玩,除了喝酒就没旁的事了?爷是怕你喝多了,可惜了这么俏的姐儿。”

陈萧看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撸了撸脸,笑着摇头,不说话,只是伸手去拿酒。

元驰又拍过去,却没能阻止得了,眼看陈萧又将一杯烈酒仰头入腹,显然是心有闷郁,不肯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