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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661)

时雍瞥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燕穆,“魏家和袁家正式结亲是何时?”

燕穆道:“上半年的事。”

时雍又问:“魏州与袁小姐在订亲之前,可有私情?”

燕穆摇摇头:“据我所知,二人不识。”

不识吗?时雍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琢磨片刻,她又问道:“如今魏府是什么情况?”

燕穆看她一眼,带了一丝笑意,“说来很是不巧,魏府有个花匠得过我的恩惠,我找他打听情况,他告诉我说,谢放去后院如厕,确是有人引路……”

时雍眼前一亮,“他可有看清是何人?”

燕穆摇头:“花匠年岁不小,当时隐在林子里修剪枝条,也就看了一眼,没有注意,只说那人个子不高,很瘦,走在谢放前面,仿佛只及得到他的肩膀……”

花匠提供的线索不多。

但是,至少证明谢放是被人下套了,只可惜,没有查到更多的东西。

乌婵安静地听完燕穆和时雍的话,一头雾水,心里的疑惑更甚。

“阿时,我不懂,你为何会盯上魏府?”

时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迟疑片刻,她没有全说实话,半真半假地道。

“不为别的,只因魏府太热闹了。”

“太热闹了?”乌婵更是不解。

“嗯。”时雍纤细的手指抚弄着茶盏,侧来翻去地瞧着,嘴里的话说得慢条斯理。

“魏镇抚升官发财娶媳妇儿,整个顺天府都在传扬,平日茶楼也总有人议论,魏家的彩礼如何、袁小姐的嫁妆如何,两家联姻又如何……这显然是京师过年前的头等喜事,能不关注么?”

乌婵了解她的为人。

当然不会觉得只是这么简单。

她蹙了蹙眉,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时雍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怀疑有人想凑热闹。”

乌婵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极有可能。你做得对,可是你为何……”

她停下,看燕穆,抿嘴不说了。

时雍笑着接过话,“我为何不让赵胤去盯,而是将事情拜托给燕穆吗?”

乌婵频频点头。

时雍轻慢地放下茶盏,迎上乌婵困惑的眼,一本正经地道:“原因有二。一是大都督近来闭府养伤,不问世事,我不想去打扰他。二么,魏州在严文泽的案子上,让我生疑,可他毕竟是赵胤的心腹…”她淡淡一笑,看着乌婵和燕穆,“而你们是我的人。”

这话听上去极是窝心。

乌婵脸上立马浮出了笑意,便是内敛如燕穆,眉间也松展了几分。

“阿时。”乌婵问:“你可是怀疑魏州……是哪个人?”

那个她们都想找出来的人。

那个手执玉令在诏狱杀害的时雍的神秘男子。

而魏州,恰好有这个便利。

时雍抿了抿唇,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目前不可枉下断言。他跟赵胤许多年了,不然,赵胤也不会提拔他做北镇抚使。”

北镇抚司就是锦衣卫的权力要害,这一点,乌婵明白。同时,她也明白时雍的心结,只不过在燕穆面前,她不好戳破时雍真正的身份,闻言也可能心疼地看着她。

“辛苦你了!这一切终会水落石出,我们也定能为她报仇。”

报仇不在早晚。

尽管时雍重生初始并没有存多大的报复之心,可随着案件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此事变得越发诡异,她的内心也受到了无数的冲击和挑战。

“哼!我早晚得将他抓出来,千刀万剐!”

她说得极狠,目露厉光。

这眼神,这表情,让燕穆突然眯起眼,内心闪过无数相似的画面。

明明不是同一张脸,可是说话动作和表情,为何常让他产生相似的感觉?

燕穆沉吟良久,深深看着时雍,道:“有事你尽管吩咐我们。眼下我们虽是落魄,远不如雍人园鼎盛时的风光,可这么多年汲汲营营,总算是攒下了一些金钱人脉,关键时刻,可堪大用。”

时雍点头,微笑着看他一眼,“花匠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也让他不必声张,静观其变即可。”

燕穆点头,“是。”

稍顿,他微微眯眼,又从怀里掏出几封银子。

“你那边若是需要用钱,就差人来告诉我。”

时雍一怔,笑着将钱推了过去。

“如今我为赵大人办差,他不会亏待我。”

燕穆的手伸到半途,并不愿意收回,硬是把钱塞了过去,时雍看他如此坚持,也不好拒绝,知道雍人园不差这点钱,她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然后告诉了燕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严文泽的案子,不像外表那般简单。”

燕穆皱皱眉头,“当真年后就要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