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只手负在身后,面貌俊朗,颀长挺拔,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她身侧的女子,花容月貌,皮肤白皙,身段娇软,见到陌生男子,连忙垂下头,露出饱满的额头,羞赧不安,令人垂怜。
来桑不知赵焕是谁,看他说话温和有礼,很好相处的样子,随即朝他拱手行礼道:
“敢问兄台哪位?”
赵焕回礼:“在下赵焕。”
“赵焕。你也是姓赵的啊?”来桑眉头蹙起,还在念叨,“你跟赵胤什么关系?”
无为赶紧拿眼神制止他,带头行礼道:“向楚王殿下请安。”
来桑一怔,微微皱起眉头,大喇喇盯着赵焕瞧。
“你就是大晏那个不学无术的王爷?”
无为轻咳一声,来桑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向赵焕再次行了个礼,“王爷不要见怪。我并无恶意。实不相瞒,我在兀良汗也是个人人唾弃的王爷,咱们彼此彼此。”
赵焕微笑,“无妨。请吧,二殿下,”
来桑迈开大步,摊手道:“楚王殿下请。”
无为默默跟上,与赵焕的长随和阮娇娇一同走在他俩的身后,眸底不免有隐隐的焦灼。可惜,来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担心,一路与赵焕有说有笑,丝毫不拿人家当外人,将赵焕那些“口口相传”的风流韵事揭开来,还向赵焕求证。
气氛古怪异常。
除了来桑不尴尬,每个人都很尴尬。
无为一直处于要怎么去提醒来桑的头痛中,直到走到无乩堂前,看到赵胤和时雍,这才歇了心思,默默叹口气。
赵胤看着几人走近,礼数周倒地行礼。
“不知二位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嘴上说“有失远迎”,可他站在这里等待,并没有想去迎接的意思。对赵焕来说,这是心照不宣的客套和疏远,可是来桑是听不出晏人的弯弯绕绕的,虎眼一瞪,便拉下了脸。
“大都督分明就没想来迎接我们吧?”
“……”
四周静寂一瞬,尴尬。
赵胤淡淡看他一眼:“二位殿下里面请。”
这不是忽视他的存在吗?来桑哼了声,一脸不悦,可谁让这里是大晏京师,不是额尔古,他再不高兴也不能吱声,于是,趁着赵胤转身待客的时机,三两步蹿到时雍的身边,小声叫她。
“阿拾,可有想我?”
时雍斜他一眼,视线转到他的脚上。
“你一个瘸子有何可想?”
来桑听无为的话,最近常去良医药问诊,也听阿拾的话,每日忍痛做复健。可惜,伤口恢复了,可是被损的筋脉却是再难复原,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条腿似乎都短了些,走路始终有一点跛。
“可恶!”
来桑侧目瞪着她,用大晏话吼她。
“君子不揭人之短。”
时雍道:“我是女子。”
“女子不是君子?”
“女子便是女子。”
“为什么你们大晏的女子不是君子?”
无为真想痛打他一顿,可来桑是殿下,再奇怪的言论他也只能听着,然后面无平静地轻咳一声。
“殿下,大都督有请。”
来桑这才转头,当他发现赵胤那表情就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似的生硬时,心里便又舒坦了很多。这人砍伤他的腿,来桑就是要让他不舒服。
“急什么?大都督和楚王爷有要事相商,我没什么事,就和阿拾说说话就行。”
无为:“……”
时雍:“……”
赵胤目光冷冷淡淡,“殿下来找我,就没要事?”
来桑瞧着他就不高兴,哼了声,“不是你说愿意为我画像的吗?那甚好,你先和楚王说话,等你们说好,就给我和阿拾画像吧。”
时雍再次对暴躁小王子无语。
怎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
她瞥他一眼,小声道:“进去吧殿下,你若是当真没事可做,大都督一会儿就能给你撵出去了。”
这好心提醒,来桑听入耳朵里了。
阿拾还是向着他的啊。
这么一想,他下巴抬了抬,大方地走进大堂,在左侧的客位入座。
阮娇娇非妻非妾,便是楚王爱宠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身从,她不敢坐,就像个丫头般陪站在赵焕的背后。
在时雍出现在无乩堂前那一刻,阮娇娇就注意到了她,感觉很是面熟,可是时雍一眼都不看她,就像从来不曾识得一般,又让她打消了疑惑。
毕竟那日救她的人,是个小厮。当时她双眼模糊,看得也不太清楚。
客人入座,婧衣领了两个小丫头进来送茶。
大概是阮娇娇的美貌太过招人眼睛,婧衣的视线几次落在她的脸上。
阮娇娇也注意到了婧衣的打量,朝她微微一笑。
“不要紧张。”赵焕对阮娇娇当真是怜惜,看她站在一旁局促不安,心疼地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发现赵胤目光冷冷地望来,他又浑不在意地朝赵胤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