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碗自点将台摔下,粉身碎骨。
士兵们受到鼓舞,喊杀声震天如雷,许久未歇。
时雍是被这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一看,天还没有亮开。
此次前往孤山,兵分三路。
先行军已经在时雍出来前,开拔了。
时雍带着春秀走出营房,发现校场上有一辆马车。
行军在外,不能投宿客栈,风餐露宿的日子里有一辆马车,对女子而言实在是太友好了。
时雍感动地看了赵胤一眼,走近行礼:“多谢大人。”
赵胤不发一言,却在她叫上春秀准备上车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时雍不明就里地回头,赵胤面无表情地将乌骓的缰绳交到她的手上,“照看好本座的马。”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上了马车,帘子留一丝缝,“大黑!”
时雍抓着马缰绳,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条不争气的狗子,一跃而上,坐在马车边上冲她吐舌头。
可以啊。
收买狗心!
时雍淡淡睨春秀一眼,“你上去照顾大人。”
春秀有点不敢,看赵胤没有反对,这才慢吞吞上了马车。
时雍哼声,跨上乌骓马,“驾”一声,走在前面。
第174章 一计又一计
大军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旆旗飘飞,如同一条移动的长龙,乍一眼看去,威风八面,令人热血激昂。马车边上,二十几名亲卫,分成几行,挎刀而行,将赵胤保护得密不透风。
时雍骑着马走在前,四平八稳。
不知何时,谢放骑马走到时雍的身侧。
“爷昨夜腿疾复发,一夜未眠。”
时雍转头看一眼,“坐马车正是合适。”
谢放看她说得坦然,并没有因为没坐上马车就不高兴的样子,莫名觉得自己错看她了。原以为阿拾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看得透,不成想比他家主子也好不了多少。
“你若是累了,去告诉爷一声,上去休息。”
只要她开口服软,赵胤哪有不让之理。
谢放委婉地想做个和事佬,不料,时雍颇为惊讶。
“别别别。”
说着她痛快地拍了拍乌骓的马脖子,得意地说:“不瞒你说,谢大哥,这乌骓马,我肖想许久了。刚得机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岂会累?”
谢放:……
正主都不着急,他急什么?
谢放一个旁观者,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放慢马步,走到赵胤车边。
不料,却听到马车里的人淡淡说:“让阿拾上来。本座的马,受不得累。”
谢放:……
等谢放再骑马走到前面去传达赵胤的命令时,时雍都快乐死了。
她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姑娘,行军这么累,谁爱骑马呀?
算计大都督的感觉真是愉快。
时雍抿着唇,假装不情愿的样子。
“谢大哥,你是不是对大人说什么了?”
谢放摇了摇头。
他已经快被憋疯了,能保持平静,已是不容易,能说什么?
“那好吧。”时雍不情不愿地把马缰绳挂好,默默上了车。
大黑看到主子进来,摇头摆尾地凑近,趴在她脚边。
时雍:“去去去!势利狗。”
大黑委屈地呜呜有声,望着她,眼睛水汪汪的。
时雍又不忍心了。
威风凛凛的黑煞可不爱服软,时雍拍拍狗头,哼声,“看你认了错,我就原谅你了。”
她拍拍大腿,大黑就将脑袋挂了上去。
赵胤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和大黑说话,皱了皱眉头,突然出声唤她:“阿拾。”
时雍慢慢转头,一脸委屈的皱眉,“干嘛?”
赵胤道:“坐过来。”
上车的时候,时雍坐到了春秀的身边,而春秀从开始到现在就挤在一个角落里,一声不敢吭。
时雍皱眉看着他,似乎在审读他话里的意思。
“大人不是讨厌我吗?我想坐车,偏让我去骑马吹冷风,我刚喜欢上骑马,又逼我来坐车。反正大人是不想让我舒服就是了。”
赵胤神色微凝,淡淡道:“给你个教训。”
时雍平静地问他,“那大人教训完了吗?气出完了吗?”
赵胤长身斜靠软垫,凉凉看她,“叫你坐过来。”
行啊!时雍不纠缠细节,慢吞吞坐到他的旁边,撩开车帘子往外望,就是不理会他。
赵胤道:“依你看,这仗还要打几天?”
几天?
时雍以为他是要对她发难,哪知道是说正事?
闻言她敛住表情,认真想了想,“大人会不会太乐观了?”
赵胤道:“说说看法。”
时雍道:“巴图一直野心勃勃,早已不甘于屈居漠北,这次是有备而来,即使在孤山受阻,也只会让他对晏军有所忌惮,准备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恕我直言,孤山困不住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