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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707)

白马扶舟眸底渐渐浮上阴沉。

“什么?”

看着他茫然的模样,时雍道:“你既然会私放太子出宫,证明你并没有完全被那个人掌控,那你可知,宝音长公主身中剧毒,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眼下就像个活死人一般瘫痪在床?白马扶舟,你但凡还有半分血性,就不该任那个人借由你的手,为所欲为……”

白马扶舟眼底突然发红,冷笑。

“你以为我愿意吗?”

他摩挲着时雍的肩膀,微微喘着气。

“他不死,他永远不会死,你可知道?”

时雍此刻很难去判断眼前的白马扶舟和邪君之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看说到宝音的时候,白马扶舟有不同的反应,心底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白马扶舟,你听我说。我可以帮你,帮你彻底除去他。不过,现在我们处境凶险,外面全是他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帮我……”

“呵!”白马扶舟突然冷笑,“你离开之后呢?我如何恢复身份?姑姑,你好狠的心。你走了,我怎么办?”

时雍平静地看着他,呼吸起起伏伏。

“那这样,你就有办法了吗?”

白马扶舟闭上眼贴上来,“至少,我可以得到你。”

时雍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白马扶舟。

“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白马扶舟声音沉了些,脸色带着一丝笑,“到了这步田地,我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不会有人相信我是我,他是他。人们会把他做的所有事情,都算到我的头上……既然五十步和一百步没有区别,我又何须再忍?”

“白马扶舟。”

“我等这日许久了。”白马扶舟轻笑:“你可知我梦见过你多少次?你一直在我的梦里。是他给了我这样的美梦,说来,我该感谢的人是他……”

男人的手已经落到她的领口,一片白腻腻的肌肤落在他的瞳孔里,仿佛要燃烧出一片艳丽的火焰。

时雍大惊,挣扎起来,“白马扶舟!你清醒一点,这不是梦。”

“不是梦,那更好。你就依了我。就这一次。”白马扶舟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看得出来他在隐忍,而且极为难受。

“这药、太烈了。”他咬牙切齿,白惨惨的天光落在他的俊脸上,勾勒出他精致却沉沦于欲的轮廓,目光恍惚,好像犹在梦中一般,大胆而露骨。

“给我。不然我会死的。”

时雍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松开我,我来想办法。”

“没有办法了……和我一起沉沦吧……”

时雍拼命地挣扎,只听得撕拉一声,外衫被男人大力地扯破,她脑子里嗡地一声,喉咙里是发不出声音的窒息感,耳朵空茫……

……

今儿的天气十分暖和,院子里的银杏金灿灿地落满一地。

魏国公府书房里,一个狻猊香炉里散发着幽幽的清香,雕漆的棋盘两侧,坐着赵胤和夏常。这一棋局已经摆了许久,是夏常为了平息赵胤的情绪,再三邀请后才摆开的。

赵胤心不在焉,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难忍倦色。

“殿下,该你了。”夏常抬头看着他赤红的眼,叹口气,“离白马扶舟的夜宴,还有两个时辰。要不你去内室打个盹,歇一会儿?晚上才好打起精神来应付?”

“不用。”赵胤紧紧抿唇,指尖捻起一颗黑子,却久久落不下去。

好片刻,又被他丢回棋盅,“我这心,今日极不安宁。”

夏常沉声一叹,“这事换了谁,也安宁不了。殿下放心,老夫已安排他们加紧工期,很快就可以……”

“不是这个。”赵胤手指微微曲起,在棋桌上轻叩一下,眉目布满阴霾,可他到底担心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或者说,他自己也很难去描述内心的焦灼和慌乱。

没由来的,突然而已。

“报——”

沉闷的脚步声从书房密道的台阶传来,噔噔作响,赵胤几乎下意识便推开了椅子,大步走过去。

白执从密道里疾步蹿上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得很急,脸上带着狂喜,不等姿势落定,便已出声。

“爷,那个狄人长老是个有本事的,他当真找到了一条密道,看情况是通往皇城的……”

白执话还没有说完,赵胤已然拨开了他,冲了下去。

“带我去看看。”

狄人长老寻找密道的方法,说来倒也简单,他是从假定皇城确实有一条密道的基础上寻找的。赵胤用人不疑,给了他皇城和京城的舆图,那长老研究了一夜,没想到当真让他给找了出来。

魏国公府下方的酒窖和秘道是以前有的,连接处是一段新挖出来的路,还不平整,也极为狭窄,下面有兵士们正在作业,赵胤在白执的带领下通过一条长长的路段,很快,眼前便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