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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702)

时雍不回答她,慢条斯理地观察着地形,低低问:“赵焕怎么样了?”

阮娇娇似乎有些诧异,看着她愣了愣,才笑开,“听说你们是老情人?他惦着你的,莫非你也惦着他?”

时雍瘪嘴,“只是他那天在奉天门的话,令我刮目相看罢了。”

阮娇娇秀眼微撩,似笑非笑,“那又如何?不中用的东西。不该他肖想时,他倒是敢想。真给他一把龙椅,他却是不敢往上坐了。嗤!若不是主上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大抵比那些下等人更是不如……”

时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阮娘子。”

“嗯?”阮娇娇与她对视,“有何吩咐?”

时雍笑问:“你以为你在白马扶舟眼里是什么人?上等人?嗯?”

她语气里的鄙夷呼之欲出,阮娇娇听懂了,却只是淡淡一笑。

“奴家要是像王妃一样有选择的机会,那肯定要做上等人。只不过嘛……”她纤手放在道边的树枝上,轻轻一折,那树枝便应声断裂开来,而阮娇娇眸底带笑。

“我命运不济,打从娘胎起,就是低等人……”

时雍笑看她,“先前你不是还让我管你叫娘娘的?”

“呵!”阮娇娇看着被屋檐压得低沉沉的天空,恍惚一笑,“过了几日娘娘的瘾,够了。若是一辈子做这种抬不起头的娘娘,不要也罢。”

“……”

时雍从她话里品出几分不同的意味。

“看来阮娘子另有打算?”

阮娇娇剜她,望背后瞅了一眼,浅浅一笑。

“像我这种靠男人而生的女子,无非换个男人依靠而已。”

时雍看定她的眉眼,只笑不语。

……

午膳照常是在阮娇娇和几个宫女的精心伺候下进行的,饭后不久,阮娇娇便让宫女备好香汤,要伺候时雍沐浴。

华衣美服都放在旁侧,沐浴的目的是什么,时雍心知肚明。

她没有心情同邪君演戏,直接拒绝,然后挑了个果子偎在美人榻上慢慢地啃。

阮娇娇道:“香汤都备好了,王妃不用,岂不可惜?”

时雍闻着空气里淡淡的幽香,似笑非笑,“赏你了,自便去吧。”

阮娇娇看她一眼,谢过恩赏,便径直去了净房,沐浴香肠。

倒是不见外呢?时雍笑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房里香气袅袅,时雍将脚搭在脚踏上,双眼似阖非阖,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那慵懒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似的。

邪君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她的悠闲和自在,令他略略凝眉。

“今日可是想明白了?”

时雍笑问:“想明白什么?”

邪君微扬眉梢,坐在她的身侧,打量她,“做我的女人。”

时雍瞥他一眼,勾起嘴角,说道:“一个拥有高等级欲望的高维空间人上人,不该说出如此低级的话来。邪君大人,这不配你的身份。”

“呵!”

邪君轻笑,似是得趣,抬手在她脑袋上抚了抚。

“偶尔体验一下普通人的快活,并无不可。”

时雍没动,抬头看他的掌心,视线掠过男人绣着金线的袖口,默默垂下去,任由他的手落在头顶,心里滑过一丝古怪的恻意。

冷血动物的手,居然也是温热的。

“怎么了?”邪君看她停止了咀嚼,垂下眼皮来看着她,“怎么不吃了?”

时雍恍惚回神。

她没有说,在方才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白马扶舟的影子。

“没什么。”时雍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邪君大人既想体验普通人的快活,那我自当配合……”

邪君目光一暗,盯着时雍的脸,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的意思,许久嘴角才荡开一抹笑。

“看来本督提早来是对的。还有这等美事……”

他漫不经心地解开肩上的披风,随手弃在一边,张开双臂。

“伺候本督更衣。”

“急什么?”时雍拨开他的手,笑着道:“大人先去榻上等着,我沐浴就来。”

邪君眸底闪过一丝兴味儿,灼热的光,仿佛要看入时雍的眼底,可除了温软无奈的笑,他再看不到别的。

“依你。”男人没有推拒,任由时雍将她拉到榻沿上坐好。

“对了。今儿午膳送来的汤饮不错,大人合该尝尝……”时雍端起放在床侧的汤碗来,凑到唇边试了试,笑盈盈侧过眸子,“还是温的,正爽口,要不要试一试?”

邪君眯起眼看她。

“嗯?闻闻,好香的。”时雍将碗往前送了送,“你尝尝嘛。”

呵!邪君眼神恍惚一下,端起碗来,一口饮下,然后意犹未尽地润了润红润的嘴唇,“速去速回。”

时雍美眸微阖,朝他一笑,推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