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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688)

“祁林,带上来。”

这个时候,他突然来这一招,是什么目的?

时雍几乎下意识的变了脸,眯起眼望向城楼之上。

秋阳下,风卷起龙旗,炔炔而动,城楼上的阳光被屋檐和瑞兽的影子分隔成了一段又一段。

宋长贵、王氏、宋香、刘清池,还有宋香的两个孩子,就那么被人堵住嘴,穿过那些细碎的阳光,走到了城楼上,将脸露出在人群的面前。

宋慕漓大惊失色,看着白马扶舟身侧的祁林。

祁林眼眸低垂,不说话,也永远不会说话。

白马扶舟扫过人群里的宋慕漓,淡淡一笑,声音凉入肌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道理……本督几年前就该明白了。”

多年前,关于白马扶舟是不是邪君一案,宋慕漓和祁林都曾入狱被审。宋慕漓在严刑下招供,背叛了白马扶舟,指定他就是邪君,而祁林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乃至被人割去了舌头。

“幸好,本督防了你一手。”

宋慕漓诧异的目光中,带出一抹迷离。

说这话的人,到底是白马扶舟,还是邪君?

“督主?”宋慕漓扶剑上前,焦躁地抬头看他,“我是奉你之命……宋慕漓受你之恩,从未背叛。”

白马扶舟怜悯地看着他。

“可怜的蠢货,又选错了路。有时候,一个人太有头脑,并非好事。你若像祁林一样,或许还能活得长久一点。”

“祁林!”宋慕漓红着眼大声喊:“你忘了督主的话了?”

祁林默默无声,如同石像一般站在城楼,一动不动。

白马扶舟看他一眼,又冷笑着将宋长贵拎过来,望向城楼下的人。

“宋慕漓,这些人都是你亲手抓回来的。他们若是摔死在这里,你猜明光郡主,会不会找你算账呢?”

宋长贵目露凄厉,宋家几口人都看着他,身子在侍卫手上挣扎着,哀恸呜咽,却说不出话来。

时雍深吸一口气,牙槽咬得咯咯作响。

“卑鄙!”

“彼此彼此。”白马扶舟轻轻一笑,盯着她慢条斯理地道:“如今看来本督做的,远不如你和锦城王殿下呢。”

锦城王?

关锦城王何事?

众人疑惑不解,时雍却没有心力同他逞口舌之能。

她看着城楼上的父母和亲人,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浮动。

“说罢,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白马扶舟慢条斯理地从侍卫手上接过刀,抵在宋长贵的脖子上,轻描淡写地对时雍道:“你一个人从奉天门进来,做我的女人!这座宫城,这个天下,只有你配与我共享。”

说罢,他手上的刀身一紧,冷冷逼视城楼下方。

“其余无关人等,全都退下。”

四周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赵云圳率先沉不出气了,马儿小跑两步,上前怒斥。

“你个阉人,有什么本事让她做你的女人?”

“我有没有本事,不是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懂得的。”白马扶舟不动声色地拿起薄刃,在宋长贵的肩膀上轻轻一滑。刀身锋利,只无声无息地掠过去,猩红的血液便染红了宋长贵白色的囚衣。

而白马扶舟的笑容,越发邪魅。

“明光郡主自然明白,我的本事大小……”

嗡的一声,人群哗然。

这个时候,魏骁龙已然领着京畿大营人的兵马从永定门快步而来,将御街和奉天门团团包围。五城兵马司不知京军,溃败四散,还有那一群准备一条道走到黑的禁军和东厂番役则是集结在奉天门前,摆开了防御的架势。

众人心里都清楚,不成功,便成仁,他们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而时雍也是如此。

“行啊,我可以来。”

时雍缓缓一笑,看着白马扶舟,“只可惜,我的心是赵胤的,我与他早已孕有一双儿女,就算我跟你在一起,你也得不到我的心。不,你什么都得不到。何苦呢?”

“谁说我得不到?”白马扶舟似笑非笑,“有了你,我便有了天下。”

“你高看我了。”时雍挑了挑眉,手握火器,缓缓向前走去,“你的人堵住城门,我进不来。你让他们都让开。”

白马扶舟凉凉一笑,“你的鬼心眼子,我一清二楚。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丢掉武器,再让你背后那些妨碍我们相好的人,全部退出御街。否则……”

唰的一声!

白马扶舟没有做任何警示,只见寒光一闪,他手上的腰刀已然凌空落下,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出的手,只见一丝血线从城楼徐徐落下,众人再定睛看去时,但见宋长贵能惨叫声都没机会发出,右耳已然被他削去一半。

宋家人挣扎得越发狠了,王氏赤红的双眼仿若困兽,朝扼住她的士兵撞去,却被那人狠狠抠了两个巴掌。看着冰冷的钢刀举起,时雍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