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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533)

陈红玉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看了时雍良久,不见她有玩笑的意思,这才徐徐摇头。

“不是我不肯听劝。阿拾,这毕竟只是你和大都督的猜测。万一猜错呢?如果哲布求娶我并非因为阴山那事,而是别的原因,这事可就闹大了……”

身怀有孕的事情很快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定国公府的脸面事小,大晏朝廷的脸面丢了才是大事。

时雍想了想,点头。

“你的顾虑是对的……”

从逻辑角度推论,时雍可以百分百地确定哲布就是阴山那个男人,是陈红玉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但是,哲布没有明言,谁也不可能拿陈红玉怀孕的事去试探他。

“不过我有的是法子。”时雍清悦地笑着,望向陈红玉,“你相信我吗?”

陈红玉微微点头:“你要做什么?”

时雍道:“方才侯爷告诉我,定国公府找你都找疯了,国公爷到顺天府衙门报了案,少将军已然带兵出城,四处寻找……大过年的,想来你也不忍家人这般折腾。所以,先回去过个年吧。”

陈红玉紧张地等着答案,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怀孕后,原本坚强的女子变得柔弱了许多。

“我不配为人女,连累父兄,罪大恶极。”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严重。”时雍笑盈盈地看着她:“只要你回去,你父兄就必然开怀。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你得编个由头,为我们接下来的’寻夫计划’做好铺垫。”

寻夫计划?陈红玉脸颊微微染上红润。

从阴山到北狄,再从北狄回大晏,她因为忧心自己的事情,一直没有心思想别的。不过,因为在北狄时李太后便有意无意的撮合她与哲布,陈红玉是有仔细打量过那个男人的。

不得不说,虽生在草原,可不论样貌品行,哲布都不输大晏世家子弟,甚至褪去那些繁文缛节包裹的斯文,哲布更添男儿英武,显得气宇轩昂。陈红玉从小见惯了军中将校,天然对这样的男人有好感。

她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当真会与那个男人有交集而已。

即盼,又怕。她心情复杂又纠结,时雍却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当场就派了人去定国公府捎信,就说陈红玉昨夜心绪烦闷,来府上找她倾诉,两人对饮到深夜,陈红玉饮酒过量,身子不适,她就急匆匆带人到良医堂求诊,一时心急,竟忘了去定国公府报信。

随信带去的,还有时雍的歉意。

定国公父子不疑有它,匆匆骑马就赶到了良医堂。

陈红玉昨夜为了“消失”得更为逼真,没有带走家中的任何衣物和金银细软,因此,陈宗昶父子想都没有想过她会离家出走,只是对她半夜“心情烦闷”,找时雍借酒消愁一事,很是不解和紧张。

陈红玉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时雍朝陈萧使了个眼神,就把定国公拉到一旁,小声道:

“国公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定国公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并没有发现时雍和自家女儿有半分不对劲儿,闻言,他一脸纳闷地问:“郡主有事直言便可,你数次救小女于危险,可不能同老夫这么客气。”

时雍莞尔,一副晚辈的姿态,对定国公施了一礼。

“那阿拾便直言不讳了。定国公,你只顾着你个人的喜怒哀乐,却是太忽略红玉了。”

“这……”定国公微怔,抱拳拱手,“还请郡主明言。”

时雍道:“国公爷舍不得女儿,不肯让红玉外嫁。可国公爷为何不想想,红玉都多大岁数了?京中像她这般大的女儿家,还有几个是枯守在家,没有婚配的?”

这一句话把陈宗昶问傻了。

“你是说红玉她……心悦哲布,想要远嫁哈拉和林?”

时雍噗哧一声。

“也不是这么个说法。红玉没有心悦的人,只是,不论那人是哲布、横布、还是竖布,国公爷总得为女儿考虑考虑,替她找一门夫婿不是?”

陈宗昶重重一叹。

“郡主所言有理,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该……她母亲去世多年,府中又没个得力的人操持她的婚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难免顾及不周。遇上赵焕那个狗东西,又是个杀千刀的,当真是苦了我的红玉了。只如今,她到底是……被休弃妇,找夫婿着实为难。唉,都怪老夫这个当爹的,当初就不该应了她,将人许给赵焕那个狗东西……”

见他自责得捶足顿胸,时雍低低宽慰了几句,突然道:

“若是国公爷不嫌弃,我倒有一个法子。既体面,又能为红玉找来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好夫婿。”

陈宗昶眼睛一亮,“郡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