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看?”
白马扶舟微微一笑,很斯文优雅,“佳人在前,本督多看了几眼,见谅。”
说罢他侧头吩咐宋慕漓。
“照郡主的方子,去抓药。”
宋慕漓眼皮都没有抬起,“是。”
时雍看他威严的模样,抬了抬眉,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据说厂督一手岐黄术不输于我,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开方呢?”
宋慕漓脚步顿了顿,在白马扶舟危险的目光扫视下,再次加快了脚步。
“姑姑难道不知,医者难以自医?”白马扶舟转头看时雍,已然换上一张笑脸,精致的五官配上苍白病气的肤色,这张脸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时雍盯着他,有许久没有开口。
白马扶舟学着她方才的话。
“我好看吗?”
时雍表情不变,“厂督从京城专程赶到晋西救人,怕不是巧合吧?”
她问得直截又猝不及防。
旁侧的祁林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白马扶舟。
这个眼神,让时雍捕捉到,她轻轻勾唇,目光添了几分笃定。
白马扶舟叹息,拿过几上的茶盏,轻轻泯了一口,然后没有正视时雍,浅浅淡淡地道:
“姑姑是替东定侯来问案,还是闲聊?”
时雍道:“你不是都叫姑姑了?自是你我姑侄闲聊。”
反将一军。白马扶舟定定看她片刻,突然失笑,摆摆手,将茶盏放回几上,示意祁林下去。
时雍也侧头看着娴衣。
“你外面等我。”
娴衣看她一眼,应了声,同祁林一起退出去了。
屋子里再无旁人。
沉默一瞬,时雍看着白马扶舟:“没有外人了。不论厂督说了什么,都只有我知,而无人证实……所以,不妨直言。”
白马扶舟轻笑,“姑姑想多了。本督从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时雍哼声,“那你屏退旁人?”
白马扶舟道:“因为我要说的话,只有姑姑听得,别人听不得。或说,我只愿告诉姑姑,不愿告诉旁人。”
呵!
这男人温柔小意起来,几乎让人忘了他之前有多恶劣了。
要不是他曾经勒过时雍的脖子,那窒息感至今尚存,只怕要被他感动。
时雍轻笑,“感谢看重,我必定洗耳恭听。”
白马扶舟看了她许久,慢慢将一只手撑着榻,另一只手突然伸向腰带,猛地一扯,将衣襟拉开。
时雍眼皮一跳。
幸亏她多年学医,又做过法医和仵作行,对男人的身体并不敏感,不然非得被白马扶舟突然的举动吓得惊叫起来不可。
时雍勾唇,“厂督好身材。”
白马扶舟就像看不到她目光里的戏谑,仍然是那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慢慢将堆在腰间的布料,慢慢拉开,露出他腰腹下的伤……
第824章 这辈子出现太晚
时雍半眯起眼睛。
白马扶舟那腰腹上的剑伤已经包扎过了,但纱布上还有残留的血痕。
显然是与人搏斗的时候,没有痊愈的旧伤又绷开了线。
可是,为什么要给她看呢?不是已经开过方子了?
“厂督这是何意?需要我重新为你包扎吗?”
白马扶舟不答反问,语带笑意:“姑姑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看……下去?
时雍视线自他伤口下斜。
再往下便是裤头了。
“这…不合适吧?”
白马扶舟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地道:“怕?你不是想了解我吗?为何不敢看?”
时雍的眼神更为深邃了几分。
在她的印象中,白马扶舟是有正常男人的生理特征的。
换句话说,就是个假太监。
但他会突然这般做法,想必个中尚有隐情。
时雍不认为自己是白马扶舟信任到可以交换这等私密事情的朋友。
那么,这是白马扶舟在考验她?斗智斗勇?
“不懂。”时雍轻笑,以不变应万变。
白马扶舟盯住她的眼睛,表情没有变化。
“姑姑阅人无数,想必不会受到惊吓……”
他声音仍然温柔,动作依旧缓慢,就像是在仇人面前缴械认命,又像是在同自己的内心抗争一般,用了一个极为缓慢的时间,这才慢慢拉开小衣,露出一片狰狞而丑陋的伤疤。从下腹部的耻骨到两条腿,再往下,有布料遮挡,看不到没有尽头……
但仅是这些,足以令人震惊。
哪怕时雍阅人无数,阅伤亦无数,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伤。
下意识地,她绷起身子,感觉身上凝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她法医出身,又干过仵作行,只须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寻常的刀斧兵器和搏斗之伤,而是人为虐待造成,伤口深浅不一,都不足以致命,也看不出什么器械所为,虽年代久远,却如烙铁一般遍布他的私隐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