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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397)

“昨晚你回房后,我也去见了觉远。”

时雍讶异。

不是因为他去见觉远,而是赵胤居然会告诉她。

时雍的心提了起来。

“说什么了?”

赵胤平静地道:“问他要《血经》。”

血经?

时雍被他弄糊涂了。

“觉远不是说血经是假的么?藏经阁的血经不是他用来试探慧光和尚的?”

“哼!”

赵胤不冷不热地道:“你信那老秃驴的话?”

咳!时雍很少听到赵胤如此对人不敬,尤其还是对觉远这样的人。

她笑了起来:“我信不信不重要,侯爷信他就行。若是侯爷不信,又为何特地给人送上那么好的袈裟?”

赵胤眼神朝她扫过来,噙了一丝笑,又好似在疑惑。

时雍挑高眉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蠢笨。若非你的授意,他们上哪里找来这么好的袈裟,又哪里敢用这么好的袈裟?”

“确实不愚笨。”

赵胤掌心落在她的脑袋上,自然而然地拍了拍。

“本座很满意。”

时雍不满地挑眉,“你手痒么?摸什么摸?”

赵胤摊开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仙童给本座看看,为何发痒?”

“……”

这男人!

什么时候学会的蹬鼻子上脸了?

时雍又好气又好笑,低头看着那修长好看的指节,突然重重一拍。

“把爪子拿开,说正事。”

这一巴掌,有去无回。

她的手来不及收回就被赵胤牢牢地包在了掌心,“说吧。”

时雍挣脱两下,挣脱不了,就由得他去了。反正天气凉下来了,这只大手温暖又干燥,倒也合她的口味。

于是,时雍收敛心神,说道:“《血经》一说,确有点半真半假的意味,更像是觉远的障眼法。因此,不论真假,觉远那老和尚是断然不肯承认的。”

赵胤淡然不语。

时雍心下更是笃定:“侯爷问他,他承认了吗?”

赵胤冷哼,“阿拾猜对了。这老和尚,着实顽固。”

时雍心神微微一晃。

印象中,赵胤许久不曾叫她“阿拾”了,这随口说来,两人又好像回到了最初,站在同一条战线并肩驭敌那时……

一时心潮起伏,她佯装平静,“他不承认,那侯爷就算了?”

赵胤侧过脸来看她,眼神有刹那的闪烁,很快又掠了过去,语气里仿佛带了些难以描述的落寞。

“本座把他绑了。”

时雍愕然片刻,有些好笑。

这确实是赵胤的作风。

“然后呢。找到《血经》了吗?”

赵胤沉默,目光沉沉。

时雍不明白他为什么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但知道他并没有找到。

而觉远这和尚,生死都不怕,还有何惧?

时雍一笑,“说实话,《血经》到底存不存在,我不敢保证,毕竟道常法师圆寂多年,有没有给觉远留下什么东西,谁敢说不准。不过,我却可以肯定,觉远和尚有一个保守多年的秘密。当初庞淞、半山之辈,都是为了他守口如瓶的那个秘密而来。侯爷,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呢?”

赵胤垂下眼帘,略微摇头。

时雍突然弯起嘴角,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你想知道吗?”

赵胤不言不语地盯住她。

时雍眼皮轻眨,“只要侯爷想知道,我就有办法,掘开觉远的嘴。”

各路人马都想掘开觉远的嘴巴,但没有一个人能像时雍这般自信,说得理所当然。

赵胤看她又恢复了这一副暗藏得意的劲儿,双眼微微眯起,徐徐开口。

“一言为定。”

“有条件。”时雍手撑在他膝盖上。

她会有此一说,赵胤半分不意外,“说来听听。”

时雍道:“一、放了燕穆,南倾和云度。二、为时雍平反。”

赵胤眼里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轻慢地审视着她。

松缓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好半晌,听得赵胤凉凉地道:“平反可以,放人不行。”

“你——到底要把人拘到何时?”

时雍眯起眼,凉飕飕地盯住他。赵胤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抬手捧住她的脸,左右端详,突然拂去她碍眼的头发,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本座想知道的,自己会查。夫人不必操劳。”

温热的吻还在额头,话却说得这么可恨,时雍气得差点爆炸。

她想,上辈子赵胤一定是被她气死的,所以这辈子她才还债来了。

重重一哼,她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撇开头去,不看他。

“到了京师,我要去定国公府。”

赵胤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当马车停下,时雍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时,发现已然到了定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