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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388)

“赵胤!”

时雍羞恼不已,一颗心怦怦直跳,觉得这男人越发不可理喻了。

“你做什么,讲不讲理?”

山中寺院,晚上很是安静,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时雍生怕声音传出去被人听到,嗓子压得极小,如蚊子似的落在赵胤的耳边,瓮声瓮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委屈。

赵胤低笑,托起她的脸,拇指轻拂过那羊脂白玉般的柔软,呼吸不由一紧。

“与女子讲理,本座是傻的不成?”

“不讲理那你讲什么?”

时雍愤慨,赵胤却松了松胳膊,掌心在她后背轻抚,低低的声音说不出的磁性好听。

“夫妻之间,不讲理,讲情。”

“……”

这人大概是疯了吧?一会要与她划清界限,一会儿又是夫妻情深。时雍搞不清楚男人的内心世界,只知道此刻的自己,累了一天,又伺候这个男人半个时辰,已是累得气紧,气得肝痛。

“赵胤,你何时变得这般无赖了?”

赵胤拧眉,仿佛在仔细思考一般,双眼温柔地看着她,慢声道:“想爷的小媳妇儿时。”

想她?

时雍恨得咬牙,冷哼一声,“赵大驴,你是想气死老娘吧。对,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气死我的。”

“有辱斯文。”

“谢谢你全家的斯文……”

时雍在他面前很容易生气,一生气就容易口不择言,自乱阵脚,与她在其他人面前的镇定自若简直判若两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赵胤也不在乎她是什么样子。

闻言,赵胤黑眸微眯。

“不必言谢。你不喜斯文,那也可以换换别的。”

他慢条斯理地回答着,又将气咻咻的女子摁坐下来,然后身子往前一倾,双手撑在床沿,看着她气息不稳的样子,心神莫名一荡。

“时雍。你当真是妖孽……不成。”

后面两个字很轻,轻得大概只有赵胤自己听见。时雍心里一梗,正想与他争辩,男人便已慢慢地低下头来,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边。

她震惊。

抬头,瞪着眼。

赵胤温热的掌心抬起,将她眼睛盖住。

比方才更加灼热的吻海潮一般袭来,如山雨滚落……

夜风轻撩。

纱帐絮絮。

在他温柔的亲吻里,时雍头皮发麻,不知不觉伸手挽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回应。

蜡烛快要燃尽,火苗舔舐着烛油。

幽暗的光线,模糊了视觉。

时雍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快得惊人。

两个人不言不语,默默相吻,轻柔而缓慢,耳鬓厮磨,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回那般自然而然,几乎忘却人间。

好一会儿,时雍才听得一声压低的轻笑。

“爷得走了。”

时雍猛地睁眼,看他胸膛起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又与他亲热起来,不免心浮气躁,气息不稳地回怼。

“还不快滚!”

赵胤重重捏一把她的脸。有点肉,滑。他没收手,又捏了一下。

“狗东西,你和大黑一样,吃完肉转眼不认人。”

吃什么肉?她吃什么肉了?

时雍气急败坏,恨不得咬死他。

“你走不走?不走是想让人知道你夜闯女客禅房,道德败坏么?还是想把觉远活生生气死。”

“走。”

赵胤低下头,亲一下她的额。

“明日,别来求爷。”

他走得很快,一阵风似的,时雍想抓住他的手问一下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来得及,那男人只留给了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时雍抬手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脸,冷哼一声。

“我懒得理你。”

……

第770章 被摆了一道

次日阴雨绵绵。

觉远很早就起床了,顶着两斤重的眼袋主持寒衣爷法祭。

昨夜,觉远没有睡好,念了半宿的经,直到赵胤离开时雍的屋子仍是没法入睡。

师尊留下的箴言,眼下面临的时疫,赵胤和时雍这两个悖世之人的存在,都让他万分头痛,绞尽脑汁想到深夜,不得不早起,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精神头儿嘛,倒像昨儿偷鸡摸狗了似的萎靡。

寒衣节上山烧香的人较寻常更多,庆寿寺香火旺盛,祈福的人络绎不绝,法堂里的团铺摆得整整齐齐,热闹却不嘈杂……

但是觉远刚一迈入正殿的院子就愣住了。

法堂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最前方是一张木桌,掌院坐在案前仿佛在登录什么。

觉远皱眉,看着眼前忙碌的僧众,“慧静。”

一个和尚转头看到他,走过来,双手合什行佛礼。

“师父,法祭都已准备妥当……”

“老衲并非问你这个。”觉远目光越过他的目光,再次望向法堂外那些排着长队的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