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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32)

她说得轻松,时雍却看得几乎窒息。

之前白布缠着,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但是除去白布,云度那双原本美好漂亮的眼睛上狰狞的伤口就露了出来,刺得时雍差一点不会呼吸。

“什么东西伤的?”

云度想了想,“火器。”

“嗯?”

“会炸,炸起来时很漂亮。碎片弹过来伤了眼,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云度轻描淡写地描述当时的场面,一场血腥的屠杀,即使时隔日久,仍是让时雍听得血液骤冷,不由就想到了东厂那夜“女鬼”使用的火霹雳。

那火器是真厉害。

若她能得,雍人园也不至于被屠。

“我这眼,还能治吗?”

听到云度轻松的询问,时雍心里没底,却不愿让他丧失信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

夜幕下的水洗巷,安静得近乎诡异。

时雍往张捕快家去的路上,偶尔碰到几个不得不从这条路回家的人,也是一个个走得匆忙,走得小心翼翼,连呼吸似乎也屏紧了。

“女鬼”抓住了,但张家仍是凶宅。

走到张家大门外,时雍微眯双眼看向夜下的房舍,回忆着阿拾留给她的记忆,凶杀当晚的事情——

这一家子都死了,“女鬼”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是为了找什么呢?

第85章 突然逆转,发现异常

于昌吊死在门梁上以后,官府又在张家大门贴上了封条。

时雍无法进去查探,便在宅子周边走了走。

她记得那夜,黑衣人和“女鬼”都曾经藏在屋顶。

难道屋顶的风光别样?

时雍拧着眉头想了想,绕到较为低矮的屋后,叫来大黑。

“乖宝宝,给麻麻放风。”

大黑摇了摇尾巴,乖乖趴在地上,盯住她。

时雍满意地顺了顺它的背毛,又宠爱地揉了揉它的脑袋。

“等着我。”

她从围墙爬上了房顶,小心翼翼地往房子前面去。

大抵是没有人居住,瓦似乎有些松了,时雍走得很慢,生怕破坏了什么线索,走过拱顶,她慢慢蹲下来,正准备爬过去,耳边响过一道轻微的破空声。

她警觉地偏头,一颗小石头砸在她的肩膀上。

“谁?”时雍声音未落,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时雍面色一变,拳头想也不想朝那人挥了过去,嘶一声,那人低笑,熟悉的声音传来,时雍又惊又气,正准备骂人,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下栽倒……

“姑姑小心!”

白马扶舟轻笑的脸,在夜色里极是温情好看。

时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等身子站稳,冷不丁双手推出去。白马扶舟一个不慎,被她直直从房顶上推了下去。

“好狠的女子。”

白马扶舟掉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稳,一个黑影朝它扑了过来。

没叫,没吼,直扑他的裆部。

他认出是时雍那条狗,哭笑不得。

“狗东西,你是咬顺嘴了?”

专门袭击男人的要害,这狗真是能。

可是白马扶舟哪能如它的愿?一个纵身避过黑煞的攻击,双手攀檐,几个起落,再次稳稳落在时雍的面前。

“姑姑就不怕摔死我?”

时雍当然不信他会摔死。

这家伙没事就喜欢躺在房顶上思考人生,轻功自是了得,且这里离地面不高,即使全无防备,也摔不坏他,她只是想出口恶气而已。

“谁让你不孝。”

白马扶舟轻笑起来,扬了扬袖子。

“凶宅可不是柔弱女子该来的地方。姑姑好大的胆子。”

时雍看他:“凶宅也不是本份的男子该来的地方,大侄子你存了什么心思?”

白马扶舟面不改色,唇角勾出一抹笑弧。

“姑姑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时雍道:“我来杀人。”

白马扶舟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随即笑得更为开怀。

“好巧,我想找个人杀我。”

信了他的话,时雍就不叫时雍了。

“你在这里,守株待兔?”

只要凶手的目的没有达到,就会再次来到这里,而这,也是时雍来这儿的原因。

白马扶舟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低头,笑盈盈地道:“若姑姑是兔,我不妨守株。”

时雍冷着脸,不理会他的调侃,语气更为凉薄。

“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白马扶舟挑下眉,轻笑时薄唇极为精致邪魅。

“姑姑难道不知?为防办案人徇私舞弊、栽赃陷害,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以及北镇抚司的重大案件,东厂都要负责监查?”

“哦。”

时雍不冷不热,“失敬了,白马公公。”

一声白马公公不带情绪,却让白马扶舟听出了万般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