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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294)

一家人?

真传?

赵胤再迟钝也能察觉话不对味。

可他没有往画像的事情去想,只是认为时雍埋怨他没有把婧衣处理干净,导致了这个后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赵胤平静地看着时雍,淡淡说道:“若非留得她一命,又怎知她原来与邪君还有手脚?”

时雍眯了眯眼,不冷不热地轻哼一声,嘀咕般小声说道:“何止与邪君有手脚,我看与侯爷也有手脚呢。”

这话说得……

赵胤沉下眉梢,黑着脸看过去。

身边伺候的丫头侍从们,都默默低下头,紧张起来。

时雍见状,抬抬下巴,“吃啊,侯爷怎么不吃了?”

赵胤凝重地盯住她,“阿拾此话何解?”

时雍见他浑然不知,自然也说不出口,更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赵胤,因为他画出了婧衣的样子心里不高兴。

“嗯?我说什么了?”她毫无察觉般,惊讶地抬头看着赵胤,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道:“开个玩笑罢了,侯爷不会这么小气吧?”

赵胤放下筷子,伸出一只手,将她面前碍事的几个碗盘慢条斯理地拨开,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你没有与我玩笑。说,到底何事?”

时雍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筷子没夹到菜,支在半空,再看看他冷峻的面孔,莫名委屈起来,目光一撇,看了看谢放等人,索性放下碗筷,往赵胤那边一推,“侯爷不让我吃,那我便不吃了吧。”

说着,她站起来拉开椅子,转身就走。

“昨晚没有睡好,我要回去补觉。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就不要来吵我。”

赵胤跟着站起来。

“阿拾。”

时雍回头,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赵胤沉默一下。

在她脸上看不到怒火,只有淡淡的委屈。

赵胤看了看她,又将碗筷菜盘一个个放回去,再将时雍拉回来,按坐下去,把筷子塞到她的手上。

“一会上了马车再睡。先填饱肚子。”

马车上再睡什么意思?

时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忘了吃醋这点事了,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要去哪里?”

赵胤道:“回京。”

嗯?

时雍眼皮跳了跳,“这么急?”

赵胤勾唇,“急。”

时雍眉头蹙紧,“急什么?”

赵胤浅眯的黑眸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成婚。”

要换平常,时雍就与他打趣玩笑几句了。

可今儿那画像堵在她的心窝上,她没有心情,只是压低了声音,就事论事地质疑他的决定。

“你不是要将计就计?……血经不是还没有找到呢?”

赵胤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声音柔和,仔细听却有些意味不明的感觉。

“血经找到了。”

“找到了?”她怎么不知道。

赵胤坐在她旁边,亲自为她布菜,语气淡淡,“关在禁闭室那个叫马然的小子,招认了。是他浑水摸鱼盗了去,已经寻回。”

赵胤说得一本正经,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

要不是时雍那天亲口听到觉远说《血经》只是他杜撰出来考验慧光的一种说法,她差点就信了。

时雍短暂的忽略掉别的事情,凑近他,低低问:“侯爷打算怎么做?”

赵胤指了指她的碗,“吃完。”

“??你倒是先说啊。”

“先吃。”

时雍愤愤瞪他一眼,突然低头吃了起来,就像咬在嘴里的是某人的肉似的,又狠又急。

赵胤眉梢扬了扬,回头吩咐。

“谢放。吩咐下去。准备回京。”

谢放面无表情地下去了。

“是。”

他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什么都不会问。

可是,时雍心里却充满了疑惑,搞不懂赵胤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闷头把饭吃完,就回屋去收拾东西。

她有意冷落一下这个家伙,哪知道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在意她的小别扭。

晌午后不久,时雍就从塔娜嘴里得知了觉远出关的消息。

时雍不由嗤之以鼻。

这个和尚当真是喜欢故弄玄虚。

暗戳戳闭个关,再高调地出个关,就得到修行了?

时雍懒得去理会,准备蒙头睡个觉,再“出关”,岂料,眼睛刚合上,就被庆寿寺传来的动静给惊醒了。

“塔娜。”

她没好气地拔高嗓子。

“去看看庙里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塔娜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匆匆进来的恩和抢答了。

“郡主,你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时雍拉着脸,打个呵欠,“有什么热闹可瞧?”

恩和道:“觉远大师在开法会,要将《血经》重新请回藏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