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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1052)

无为:……

帐子里安静了片刻,无为站起来,朝来桑深深揖礼,来桑不耐烦地挥挥手,“最见不得你们这种繁文缛节,我走了。”

几个侍卫手持刀枪,严阵以待地守在帐外,看到来桑领了侍卫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二皇子!”

“二皇子慢走。”

走什么走?

来桑负着手四平八稳地站着,拉着个黑脸望了众侍卫好一会,突然朝侍卫中个头最高那一个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那侍卫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走近,发现自己比来桑还矮了半个头,肩膀都缩了下去,“二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来桑低头,盯他片刻,手指向毡帐。

“里头的二人,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守的?就由着他们打架?”

侍卫见二皇子追究这事,一脸无辜地抬头,“回二皇子话,不是我们看守的时候打的,是带回来看押的时候,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动了手,拉都拉不住……”

来桑挑挑眉,“然后呢?”

侍卫低头,“碰巧看到褚老在那儿,检查一下伤势,就把他们带入帐里,包扎了伤口……就,就成这副模样了。”

“看两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幸好没打死,要是打死一个,明儿父汗不剥了你们的皮。”

“小的知罪。”

“哼!”

来桑骂咧两句,领着侍卫回了帐。

帐门一关,一个侍卫守门,一个侍卫在内间换了身衣服,摇身一变,就成了兀良汗的伊特尔公主——时雍。

原本他们是准备带人过去,想办法把赵胤换出来的,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时雍走到来桑面前,“二皇子。大恩不言谢。”

她正要施礼,就被来桑阻止。

“别跟我说这个。”来桑横眉竖眼,不悦地看着他,“褚道子也是你们的人。”

假无为变成了真无为,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调包,是如何做到的?

从个高侍卫的口中可知,褚道子为赵胤疗伤的过程,是唯一可能脱离侍卫视线的机会,二人最有可能在那里调包。褚道子若不是赵胤的人,来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时雍摇了摇头,也是纳闷。

“据我所知,他不是。”

来桑深深看她,没有从她脸上察觉到半分撒谎的痕迹,又是重重哼声。

“你最好没有骗我。”

时雍知道他的性子,顺着说了几句好话,又望了望帐外,淡淡一笑,“不论是何原因,咱们的难关总算度过一半。天快亮了,我不能再逗留下去,告辞。”

来桑不悦地抿着嘴,嗯一声,没有再说话。

心里却在琢磨,什么叫“度过一半”。

来桑不知道这个无为也不是真正的无为。在他看来,无为要么是早早被安排在半山的帐下,认他为师,要么就是后来被赵胤策反。

毕竟赵胤的策反能力天下一绝。

如今来桑细思,自己都有些惊讶,在南晏短短几个月,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受了赵胤那么深的影响。其实,赵胤很少同他谈正经话题,无非是下棋扯闲,就着下棋的工夫,他问起,赵胤才会答,并不主动说些什么家国大事。

来桑挠了挠头,咬牙恨声。

“赵胤老贼,就不是个东西,杀人诛心,诓人骗情!”

——————

天快得很快,时雍回到帐中,没有机会再去找褚道子,在这节骨眼上也不能到处打探,索性憋着疑惑,合上眼睛小眯了一会儿,养精蓄锐。

刚刚睡着,就被塔娜摇醒。

“公主,快醒醒,快醒醒呀。”

时雍疲惫地睁开眼,一抹灿烂的阳光从毡帐的木窗透进来,刺得她打个呵欠,止不住地流泪。

“什么事呀?还没睡饱呢。”

恩和比塔娜嘴快,“无为先生和半山先生昨夜打架,两个人都受了重伤。公主快去看看吧……”

时雍又打个呵欠,倒了下去,状若不在意地懒懒一叹。

“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别吵我,没睡醒。”

塔娜和恩和对视一眼,满眼诧异。

一个半山是公主说对她极好,吃羊肉都想着要第一个送去的人,一个无为是昨夜发生冲突时,公主想要维护的人,怎么就睡一觉起来,就都不相干了。

“公主,塔娜不懂。”

“哼!”时雍眼睛都不睁开,淡淡地道:“我对半山先生本是敬重,可是大妃嫌弃我,他也嫌弃我,昨夜甚至带人来拿我。再多恩情也死心了。至于无为么,有二皇子关心,也轮不到我……”

恩和皱了皱眉,“可是公主,褚老说让你去瞧瞧呢?半山先生脖子歪了,似乎正不回来,褚老想叫你去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