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励然“啊”了一声，对上柯戟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不期然又想到昨天夜里的情形。
他别扭地撇了一下嘴角，指着叶片里滋滋冒烟的食物道：“早中饭。”
柯戟闻着气味，心头便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准备后，探头看去。
柯戟：“……”
陆励然尽量诚恳地看着他：“蛋白质和热量很高，接下去的徒步需要这些。”
“……我知道了。”柯戟干巴巴地回答道。
然而就连陆励然自己都觉得，树叶上的食物看起来特别像是某种蓄意报复。
他摸摸鼻尖，等着那些东西熟了之后，用两根树枝分开那条缩水后只有原先一半长短的鳞甲蚓。
“这是你的。”陆励然对柯戟说道，顿了顿道，“或许吃的时候屏住呼吸，就不会显得那么难吃。”
柯戟接过来，视死如归一般的表情逗笑了陆励然。
他轻咳一声，拳头抵着唇畔遮掩笑意，又附加了一句经验之谈：“咽下去之后不要腹部吐息，那样容易回味无穷。”
柯戟：“……”
【笑死我了哈哈哈，好想知道陆哥到底吃过多少次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总是有那么多经验之谈啦！】
【陆哥就应该早早开直播的！错过了太多陆哥的奇怪食谱】
【美人脸色都变了哈哈哈，怜惜一秒钟】
【陆哥陆哥，可不可以让美人吃完后再形容一下味道！】
陆励然挑眉问：“为什么要他来形容？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的。”
【陆哥的形容，未免太枯燥】
【不抱希望+1】
陆励然抽抽嘴角，并不服气。
“就像是塑胶烤熟的味道，闻起来像是这样，吃起来也是如此。”陆励然抢答道。
柯戟那边闭着眼一股脑全部塞进了嘴里。
陆励然看见后，明显愣了愣，轻轻“嘶”了声，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一口闷，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再给出一条经验之谈。
柯戟只觉得嘴里的东西怎么也嚼不烂，越嚼，气味就变得越浓郁，也越难以忍受，陆励然的那套屏气疗法显然不适用在这里。
柯戟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它吞咽下去的。
他看向陆励然，就见陆励然微拧着五官，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向他行来注目礼，手里还拿着军用水壶，似乎是为他准备的。
“那个，漱漱口吧。”陆励然把水壶塞进柯戟手里。
柯戟没有拒绝，他的确非常需要用饮用水来冲淡嘴里的怪味。
陆励然小声说道：“鳞甲蚓的腹甲在高温下会和皮肉紧紧粘黏在一起，所以整体的肉质口感会变得比较有韧性，通常都是分成小段，嚼几口吞咽下去就好，很有饱腹感，也能垫饥。”
柯戟：“……”
【噗嗤，陆哥出息了，这次还讲到了口感！】
【柯美人真的好惨哈哈哈哈，每次都漏掉了一句实用的经验之谈】
【仅代表个人怀疑陆哥是故意的】
陆励然指天发誓，他是想好好和柯戟和解破冰的，绝没有恶作剧和报复的意思。
“你还好吧？”陆励然见柯戟喝完了水，出声关心了一下。
柯戟长吐出一口气，看向陆励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它的味道更糟糕点，还是那颗眼球更糟糕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想法】
【柯美人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形容出来的！】
陆励然想了想，探讨道：“我觉得还是眼球比较恶心吧，毕竟会爆浆。”
柯戟：“……”没有真的想要研究的意思。
但他仍旧被陆励然带歪了话题，他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巨型鳞甲蚓。”
“它尝起来就像是发霉的塑胶，但舌头又能感觉到肉的绵软口感，还有黏腻滑溜的表皮，那上面像是有一层粘液覆着，居然没有被火烤干，非常不可思议。”
柯戟回忆了一下，又补充：“不仅像是发霉的塑胶，可能还是被泥水浸泡过的发胀塑胶。”
陆励然微扯嘴角：“你好像很享受，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我只是想让你的直播间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柯戟说道。
陆励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艹，美人果真不负众望】
【不过这么说的话，我觉得还是爆浆更有阴影，口感更恶心一点吧】
【我给柯美人颁发史上最惨Omega，没人反对吧？】
陆励然将功补过一般，把剩下的蚂蚁蛋拿到柯戟面前：“这个味道会好点。”
“蚂蚁蛋？”柯戟认了出来，没想到居然能找到这么一窝。
陆励然点点头，他还被叮咬了两口，不过酸蚂蚁无毒，也就是有点疼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