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欲言又止:“违约金的事.....”
裴观宴漫不经心,“放心,是她还不起的数字。”
她身上一阵恶寒。
身前抱着她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心冷起来大概六亲不认。
“得嘞,弟弟这么关照我,做哥哥的也不能亏待你不是?放心,今天的事绝对不会跟你大哥说。”
声音渐行渐远。
她想推开裴观宴。
他只笑了下,看透她心思,“嗯。我确实是个混蛋。”
恶得极坦荡。
她从他怀里挣脱,深一脚浅一脚往泳池边靠,狼狈地扒着沿台准备上岸。
那头秦寅月本来已经走到阳台门前,临推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个白色的窈窕背影,腰细臀圆,墨发不断滴水,顺着脚踝向地上肆意流淌。
他知道艺星的审美就是裴观宴的审美,后者阅人无数,入眼的肯定是极品,想起往时裴观宴的大方,他没忍住问:
“这女人是谁?”
“别想了。”裴观宴闻言不动声色,仅眸中清寒几分。
他手臂一撑,从池中上岸,略弯腰将她捞起来,看向阳台门的方向,顺带瞥她一眼,眸梢带笑,“我女朋友。”
她明明站在岸上,却仍感觉泡在水里似的,上下起伏,险些站不住。
她以为自己不是给些甜头就灿烂的人,此时却压抑不住心里的情绪,什么东西在咕嘟咕嘟往外冒泡。
仍记得第一回 被他带回家,那天早上,她先醒了,却发现身边的他早已不见踪影,位置都是凉的。后来才知道她进的是客房,而他从不在客房留宿。
来送东西的周炜八看见她从客房出来,先是一惊,随后向裴观宴确认她的身份。
裴观宴当时端着杯茶,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界定两个人的关系。
她以为那一分钟极为难熬。直到周炜八小心翼翼问:“女朋友?”
裴观宴没否认,才结束这场审视。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接近他,就不只有利用的目的。
现在天平仍然在倾斜。
她抬头,看见裴观宴逆光的面容。
纤细五官透露出精明感与贵气。
他该是那种斯文败类的人,只是平时并不如何斯文,反而多几分浪荡。
她倏然浑身一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胆寒。
她触摸了他的恶,却依旧因为他给的蜜糖而欢喜。
为什么会这样?
裴观宴见她犹豫,并不询问,只是低头浅啄了下她的唇。
她的理智于是烟消云散。
鬼使神差地垫脚,搂住他的脖子,奉上自己玫瑰瓣似的唇。
裴观宴没客气,加深这个吻。
不知道是谁发梢的水滴滑下,落在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唇处。
靡.丽.艳泽。
唇舌被索取掠夺时,她踩在轻飘飘的云端,只有一个念头:
陪他下坠又何妨。
......
“一一韶伊韶小傻,你疯了?”
“我特么写的是剧本,不是让你堕入情网的咒语。”
姚宁家里。
短发背带裤的女孩正在沙发前叉腰走来走去,手指头伸出来指指指,就差戳到韶伊脑门上。
点不醒她也得让她吃点苦头!
恨铁不成钢!
韶伊在姚宁身前的沙发上坐着,低头抱着纸盒。
她掀开盖子问,“要不你先吃点?好不容易买的......”
月枫楼的点心不好买,没预约的话需要排几小时的队,她是记挂着姚宁喜欢吃,不然打死也不去遭这份罪。
“吃吃吃,我都叫你气饱了。他裴观宴是不是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我先前那个傲气娇娆的韶伊哪去了?不是说好的叫他解约你就远走,现在已经想永远留在这了?”
“跟他在一起是一码事,解约是另一码事......”韶伊说。
她理智全随着裴观宴那句“她是我女朋友”飞走了。
勤勤恳恳的筑堡人,被他弹指间的潮汐冲毁,溃塌。
姚宁很头痛。
相当头疼,她当初提出要帮韶伊演戏利用裴观宴时,怎么也没想到有今天。
韶伊从在电影学院时,周遭全是俊男美女,可她当时一心扑在专业课上,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甚至在全校公认的校草向她表白时,所有人都认为她一定会高兴地答应,可她没有。
她一直以为韶伊对情爱没有兴趣,现在想想,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有小姑娘能用初恋招架裴观宴那样的人?
悔不当初。
她长吐一口浊气,决定换个方向劝。
“你记不记得上回,裴观宴过生日那回?你在家里苦等十二个小时。”
韶伊当然记得那回。
春节期间,他把她叫去解了几天的闷儿,她偶然得知他的生日在春节后,于是约好一起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