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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入白昼(49)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这套房间的卧室,绕过隔断和走廊,卧室外面还有一间宽敞的会客厅,声音便是从那边传来的。郁槐下了床,随手在衣帽架上抓了件睡袍,边穿边向门外走。

妖族的身体都有着惊人的肌肉含量,郁槐背对他穿衣时,徐以年清楚地看见了他肩胛骨处的肌肉线条。妖怪的肩背宽厚紧实、手长腿长,一看便蕴含着极为强悍的爆发力。

徐以年的喉咙有些痒,无意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郁槐拉开门,迎面而来的是笑吟吟的花衡景和捧着一大束郁金香的南栀。

“郁老板,”见郁槐只披了件睡袍,大半截胸膛都还裸着,花衡景最先开口,“刚起床?没吵醒你吧。”

“醒一会儿了。”郁槐看向女妖怀里那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鲜花,“这是……?”

“花先生送的,说是见面礼。”南栀游刃有余地收下了这份殷勤。她和花衡景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比起送花的和收礼的,更像是棋逢对手。

眼见合作对象挖墙脚挖到了自己这里,郁槐不客气地问:“你很闲?”

花衡景恍然:“忘了给你也带一束。”

郁槐凉凉道:“那你可能要和你的花一起滚出去了。”

花衡景:“……”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聊?”花衡景见势不妙转移了话题,他和南栀都站在走廊上,郁槐背后是宽敞的会客厅。他自然而然朝门内看去,想不到郁槐直接拒绝:“不方便。”

花衡景表情微变,想要进去的心更强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

恰巧这时候房间内传来些许的动静,那声音极其轻微,常人根本无法捕捉,但在场的三只妖怪听觉都异常敏锐。南栀若有所思,露出个温柔暧昧的笑容。

郁槐懒洋洋地靠着门,像是故意说给里面的人听:“毕竟才跟我过了一夜,不太方便让外人见呢。”

房间内的徐以年猛地睁大眼睛,只觉得他措辞比原暮还不讲究。

这他妈是什么鬼话?!

果不其然,花衡景沉默了下来。徐以年满脑子都是那句过夜,脸上的温度陡然升高,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把拽过被子躲了进去。

如果花衡景和南栀进来,至少认不出床上的人是自己……

他才打好算盘,就听见花衡景直白地问:“谁啊,真的假的?”

徐以年心道郁槐一定不会说的,相信郁槐!只有傻逼才会在这时候大大方方说出前男友的名字!

“徐以年。”

“…………”靠,你到底有没有情商?!

徐以年一把掀开被子,原地惊坐起。

门外,花衡景面露震惊。大多数妖族的感情生活都比较随意,在人类眼中甚至称得上糜烂,但自从认识以来郁槐一直是一个人,本以为后者清心寡欲这么长时间终于要向各位同族看齐了,想不到玩的是前缘再续。

又是徐以年。

“你还真是……”花衡景艰难道,“用情至深。”

伴随着花衡景落下的话音,室内传来了一阵阵动静。

再不回去徐以年可能要拆房子了,郁槐示意南栀:“你带他去书房,我稍后到。”

“不用那么麻烦,我是想告诉你地下拍卖会的货物渠道查出来了。”花衡景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我们家的老头全在急着收拾烂摊子。”

郁槐略感意外地看他一眼,夸赞道:“动作很快啊。”

“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今天去找大长老还来得及。”幻妖一族的家主语气轻快,“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了。”

徐以年一边听花衡景向郁槐告别,一边以龟速挪动。

他没太听懂地下拍卖会那部分,只大致感觉是个好消息。他现在全副心思都被几分钟前的社死现场占据,只想赶紧跑路,无奈移动时浑身神经仿佛拉扯一般疼痛,尽管没什么力气,他也坚持不懈爬到了床边。

他伸出脚,想要踩上柔软的地毯。

“你急着上厕所?想尿尿可以说一声,我没不让你去。”

徐以年身体僵住。

他呆滞地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郁槐,嘴唇动了半天没想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干巴巴地说:“我复健,加强运动……好得快。”

他说话的同时把腿缩回了床上,如果有地缝,他一定毫不犹豫钻进去。

郁槐瞟了眼徐以年蜷缩起来的腿。男生的脚踝和膝盖泛着烟雾般的淡粉,阳光照射下,雪白的肌肤比夜间看起来更为剔透。

他淡淡道:“你的伤是我治的,用不着你瞎折腾。”

床上的人不可置信抬起头:“你治的?”

他原本以为昨晚郁槐替他找了医术高明的医生,再带他回到了这里,结果竟然是对方亲自治疗的。难怪他身上连一处皮肉伤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