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大人不要跑(114)

女人讲述的时候嘴唇都是发颤的，可见这段血腥的日子给她的打击有多大。她抱着小男孩的指尖泛白，力度之大让男孩痛呼出声。许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原因，小男孩的眼里只有懵懂，甚至在女人讲述的同时，还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青央。

对于他来说，大人讲的话或者没有一只会说话的小动物来的更有吸引力。

“狐狸！狐狸！娘亲那个狐狸为什么会说话啊？”小男孩在三个人都是沉默的时候开了口，无辜的眼睛和稚嫩的语气惹得人忍不住叹息。还是如此单纯的孩子，经历了一场惨无人人道的灾祸！

钟溟看着男孩子默默无言，他这辈子杀过很多人，有孩子有老人有无辜的人命也有作孽深重之徒。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怀一丝悲悯的看待这些可怜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概念似乎也没有那么深了。钟溟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抿紧了嘴唇。

大概是因为他的影响吧。

女人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钟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跪着向前，企图靠近钟溟一点，嘶哑的嗓子因为哽咽变得更加低沉。

“修士大人！我自知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求修士大人照顾好我儿，他生性纯良，我不想让他沦为怪物的口腹亦不想他成为无依的乞儿！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

女人的头一下一下的磕在了地板上，没两下就见了血。她身边的男孩看着自家娘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伸手去抱那女人，想要挡住她这自残的行为。

其实那女人的身体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她的意志的存在吧，他家里本来就不富裕，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母子俩剩余的口粮本来就不多。女人就把全部的食物都留给了男孩，自己每次半口都吃不上。一个母亲的爱能有多大，那是足够她强撑着身子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奇迹。

这其中他们经历了多少苦难，青央和钟溟无从得知，但是单看他们现在都模样，却直接触及了他们的内心。

女人只是一味的磕头，她的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那额间的血液越来越触目惊心。女人身边的男孩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他一直企图去抱自家娘亲，却总是被无情的会开。女人眼中带泪，到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是重复着磕头的动作，那动作却越来越缓慢了。

钟溟看着女人，摸了摸怀里的小狐狸，感受到了手里小狐狸的轻颤，忍不住叹了口气，拉过了那男孩。这样的动作无疑就是认定了女人的要求，在女人再次抬头的时候，她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然后……

再次磕下头去的女人没能再抬起头来。

被钟溟拉住的男孩不断的哭闹，他对着钟溟拳打脚踢，试图挣扎出钟溟的手，却始终没能成功。男孩的嚎叫尖锐的刺痛人的耳膜，也刺痛人的心灵，他伸着手，叫着娘亲，而地上蜷缩着的女人却没能再次牵住他的手。

“青央，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青央对着哭闹的孩童也很无奈，他也很少和儿童交往啊！还是这种伤心欲绝的孩童，拦也拦不住的想要冲向母亲的孩童。

钟溟对此也很苦恼，他一只手拉着男孩，另一只手托着怀里的小狐狸，姿势略显怪异。他看着不断挣扎的男孩，舔了舔嘴唇，喃喃着：“这个样子，总觉得自己像是……”坏人一样。

“就是他们！”

钟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来人都声音很稚嫩，却带着恐惧和果决，那股子气势让在场的人都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是冲进来一帮村民，他们或拿着铁锹或带着镰刀，来的气势汹汹，领头的人还有几分眼熟。

“他还杀人了！他杀人了！他把黄大娘杀死了！这个杀人狂魔！”

为首的少年嚷嚷起来，所说的话惹起了众人的议论。那少年赫然就是当初青央所遇上的那四个少年之一！当初目睹了钟溟杀死？兽的人！

这一声嚷嚷让后来，周遭的人群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纷纷议论了起来，更有甚着，就冲上来对着钟溟挥舞着手上的刀具的！

钟溟挑眉看着这群刚刚冲进来的人，按照女人说的，这就是那群受害的村民？这一眼望过去，气愤填膺的样子真的是经历过？的祸患的样子吗？怎么搞得好像是他屠杀了他们的亲人似得。

“就是他！杀了怪物还不够，还要残害我们的村民！”少年的双眼泛着红，略显疯狂的高声喊道！

钟溟听到不耐烦，拽着小男孩上前一步:“哦？那你们这架势是要来杀我？或者你们觉得你们比躺在外面的那些怪物还耐杀？”钟溟的眼神还瞥向了外头雪地上快要被风雪掩埋的紫黑色尸体上！一脸促狭的向着众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