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十(212)+番外

我给二哥倒了半杯，又给我倒了半杯。

“所以说，你看你二嫂动不动骂我没出息，说我不会挣钱。就知道喝酒，我一句话都不吭！

为什么，我欠她的呀！再说了，就我这条件，曾经犯过错误，去给人家打工，人家都不要！

只能在门口赚点辛苦钱了，去年还能在大河里，拉点沙子出去卖。

日子过得还不错。今年直接封河了！

所有通往河边的路也都挖断了！这不没辙了，只能在家窝着，套点兔子，钓钓鱼，偶尔运气好，还能补贴下家用！”

我一边听着二哥的絮叨，一边举起了酒杯，我自顾自的就喝了。

辛辣的味道，确实让我很舒服，让萎靡的我感觉到了，类似朝气蓬勃的感觉，非常奇妙的感觉，让我非常享受！

等着享受，感觉飘到了天上，我就不行了，基本上就是逮哪摔哪，然后人事不醒。

好在有高大威猛的二哥，夹在胳臂下，就把我扛回了我家。

我母亲总是默默的帮我收拾着……

此后的日子里，我就跟着二哥，白天先去下套子，然后再去大河里去钓鱼。然后晚上喝酒。

每天我都喝醉。

酒量也一直都没涨过，两杯就倒！

我不可能每天都躺在床上，我需要做点事，做点能让时间过得快些的事情。

这一天下午，我跟二哥来到了大河里，之前挖沙船把大河里挖出一个又一个深坑，藏了不少大鱼在里面。

其实面对满目疮痍的大河，我是有些不快的。小时候，这里的沙滩，不比我后来去过的海南差。

后来大搞基建，河沙这种不可复制的资源遭到紧俏起来，造就眼前这破败的一幕。

今年开始，所有的挖沙船全部上岸， 再也不准私自采砂，只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才能恢复小时候的样子，那一望无垠的沙滩啊……

今天的运气很差，搞了半天，两个人一共才钓了三条鲫鱼。

我当然无所谓，只是二哥有些气恼，“都被那帮电鱼的来祸害了！这帮断子绝孙的！”

电鱼确实很厉害！

我淡淡的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不置办一套电鱼的，据说一晚上能搞一两千块！”

“电鱼器一下水，无论大鱼小鱼，一网打尽！这么下去，我儿子那一代估计连鱼都没得吃了！我才不干那缺德事呢？”

我没有说什么。

“算了！不钓了！走，回家喝酒去！”

我还是没说什么，每天的状态都差不多， 二哥不停的说，我不时回应两句。

恬淡的日子，让我感觉我我自己平和多了。

二哥骑着摩托车，我坐在后面，沿着河边疾驰，翻过河堤，下来一条路是通往村子里的土路，原本三米多宽的土路，二哥家门口停的那辆农用车恰好能过。

如今这条土路直接被挖出了一个深坑。

农用车都过不了，没办法去大河里拉沙，自然就没有收入。

整个竹林湾全盛的时候，二哥这样的农用车几乎家家一台。

二哥看着深坑就生气，“以前吧！河沙八十块一吨的时候，我跟我媳妇俩一天能挣八百多！现在都涨到了两百多一吨。不让挖了！这要是还能偷，真是能挣点好钱啊！”

二哥骑着摩托车冲深坑边上开了过去。

我突然道：“二哥，这农用车进不来，可是这摩托车过得去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用摩托车去拖沙子，一次哪怕就能拉 两百斤，你个摩托车跑十趟不就是一吨了！总比这天天闲着强吧！”

二哥陡然一脚刹车，“我去！我怎么没想到！没错！我现在就回去拿袋子去，开干！”

我，还有二哥，二嫂我们三个人分工明确，我在大河里装袋，二哥开着摩托车一次拉三袋子沙，然后拉回家，二嫂把沙子往车上转。

一直忙到天黑，我们居然整整搞了一车。差不多两吨！

二哥连夜送到镇上的私人收沙站立去卖了，卖了四百块！

足足买了一百多块的卤菜，回来非要拽着我喝酒！

那一夜，我跟二哥都喝醉了，结果就是，二嫂和我妈两个弱女子，只能让我俩在堂屋里睡了过去，死沉沉的搬不动……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的时候，二哥家门口就堆了好几口袋沙子。

大概是二嫂在河里上沙子，二哥专门拉，堆在门口，没人上车。

我闲着也是闲着，拿起铁锨，开始把堆在门口的沙子铲上了车。

一个上午，又是满满一车。

二哥兴高采烈的又拉去镇上卖了，又带回了一大堆菜。

下午继续，下午时间比较长，搞满了一整车之后，门口还堆了至少一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