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心有陈疾(193)

“……对不起……”林泊川紧紧抱住臧白,伏在他肩上哭出了声,和着外面的雨声。

一场在两人心头从未停下过的雨。

“没关系。”

……

后半夜雷声渐渐停了,雨声也变得柔和起来,只有远处的海浪依然涌动着,赋予这个世界沉闷的底音。但这个夜晚的两个人都注定无眠。

林泊川情绪平复一些,仔细询问了臧白当年的事。

哪怕他很早以前就道了歉,也得到了对方的原谅,可后来这些年他也再没有提起过。不光是像臧白说的,让他们都忘记那一段过去,事实上,他还是不敢知道更多更详细的让人痛苦的细节。

“其实不是不能治好,只是治起来很麻烦,我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干脆做了摘除手术。”臧白轻轻叹气,“所以腺体的事,也不全是你的错。”

林泊川从身后抱着臧白,脸埋在他后颈,那里再也不会有信息素,仍然有他本身暖融融的体香。他知道臧白试图让他好受一些,而他根本没有难受的资格。

“所以当初你主动和罗家退婚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Alpha在一起,更不会和Alpha结婚。”“我也以为我们的婚姻很快就会结束……但……后来实在很难说出口,并不是故意瞒着你……”

“我知道。”林泊川打断他的话,“这不重要,这一点都不重要,真的。”

比起自己给他造成的伤害,臧白这点面对Alpha才有的瑕疵根本微不足道,丝毫也无法损害自己对他的感情,反而有了更多疼惜。

臧白“嗯”了一声,对方的态度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没有一丁点的指责和失望。然而当林泊川真正说出“这不重要”时,他的担忧仍然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

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这不会影响他和林泊川感情的分毫。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这只是他们在一起后遇到的种种困难和障碍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压根就不值得臧白这么忐忑不安。他此刻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早告诉林泊川,自己白白受了这么多煎熬。

“摘除腺体是不是很痛?”

“会全身麻醉,摘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没有太受苦就好。”

臧白没说,动手术时他的确被麻得晕了过去,什么感觉都没有。但麻醉过去他苏醒后,那种像针扎、像火烧、像生锈的钝锯在他后颈反复拉扯的痛楚,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不想再经历了。

只是听林泊川再次提起,他都觉得太阳穴紧张得突突跳。

突然,两片柔软温热的嘴唇轻触他的后颈——那处经历了累累伤痕的Omega的禁地,此时只剩下一道普通的疤痕,和一个普通的十字纹身。

林泊川轻柔却反复地吻着那一处,吻着那只蜻蜓。而那微微颤栗的皮肤,好像是经历了所有苦难的微小生命,最终得到了上帝的祝福。

浅浅的亲吻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湖心,激起一圈一圈涟漪。

摘除腺体这件事,臧白瞒了所有人,他甚少摘下止咬圈,那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那块在止咬圈保护下的皮肤,对任何刺激都敏感得不像话。

一圈一圈带电的涟漪,反复在他身体里荡开,酥麻的感觉传递到指尖的神经末梢,像是碰到湖岸的水波,再一次荡回来,反反复复,无穷无尽,直到爱和欲的火焰在胸口升起,并熊熊燃烧。

臧白往后仰着脖子,后脑勺顶在林泊川额头,他舒服而悠长地叹息,鼻腔泄漏出旖旎的轻哼声。他抓过林泊川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脚腕勾过林泊川的小腿,踩着他的脚背轻蹭,他向后微微撅着臀,抵在对方的大腿上。

他甚少有主动求欢的时候,倒不是有多难为情或者有什么思想负担,而是林泊川从未给过他的主动的机会。Alpha的精力旺盛到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有时候工作了一整天,要不是臧白及时制止,他还能折腾一整晚,第二天接着再去公司。

但是今天他感觉实在太好了。可能是因为刚刚过于激动的情感,也可能是林泊川给予了恰到好处的安慰,又或者是想证明点什么,他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他突然转过身去,捧着对方的下巴和他接吻。林泊川一时有些发懵,臧白少有地掌握着主动权,他随着自己的本能,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撩开对方的衣服,抚摸他的腰腹,手指便也挑开松弛的裤腰,往里探去。

摸索的手指却突然被截住,头昏脑涨中,臧白只有一点气音:“怎么了?”

他根本没想到林泊川会拒绝他,就听对方说:“睿睿,明晚再做行吗,我今天情绪不太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