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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陈疾(146)

臧白提高了声音:“就是很可耻,在你那种冷静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像个玩物。”

“……我没那么想过,”从他低沉下去的声音也能听出他情绪低落。他没想到臧白这么看待这件事,他对他自己感到失望,“我觉得你很漂亮,”他伸手去拨臧白的肩,想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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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见没穿衣服的O见少了。”林泊川的话不知哪儿又戳中了他的怒点,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林泊川……别打针了。”

沉默,漫长的沉默,也是漫长的否定。

“你看你天天发烧,动不动就晕倒,你真的要害死自己吗?”臧白按住眼睛,“已经够了。”

“只有发烧这个副作用,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别担心。”

臧白一听,火又蹭蹭冒,他蹭地坐起来,黑暗中面朝林泊川的方向:“我不担心,我他妈只是看着烦死了。”

“烦死你一发烧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儿,烦死你在我跟前一而再地晕倒,你以为照顾你是件很好玩的事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看到你这副死样子是什么感觉?”臧白越说越气,又感觉眼睛和鼻子开始发酸,“还有你那个硬不起来的几把,软绵绵的,恶心死了。”

“……对不起,但不打针,我怕……”

“你到底在怕什么?怕你又强X我吗?还是你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强X犯,不使用强迫手段这辈子就没法作爱了?”臧白气得脑仁痛,“你怎么那么傻缺?你知道那个药最开始是给什么样的人打的?”

“恋童癖惯犯。因为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一而再去伤害小孩。你觉得你和这号人一样?”

“对不起……”

臧白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他撩起衣摆擦了擦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在一片漆黑里摸到了林泊川的胸膛,沿着摸上去,碰到了林泊川的脸,温热、湿润,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已经淌了一脸的泪水。

臧白捧着他的脸,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哽咽着:“别打针了,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

“我们不要再继续过去的噩梦了,我们忘记它,好不好?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好。”

臧白崩溃又放肆地伏在林泊川身上,大哭起来。他都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这样哭过,仿佛灵魂出了窍,冷眼旁观着,问他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林泊川手臂收紧,呼吸颤抖,拖着哭腔:“我听你的,你不要哭……”

“臧白……睿睿……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好难受……”

林泊川哽咽不止。他不想这样难看,特别是这种时候,他更不应该放任情绪的崩溃。可是他没办法,仿佛积攒了十年的愧疚,在得到对方原谅的一刻,全部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臧白摸索着去吻他,林泊川翻倒对方,摁进枕头里,更激烈地回吻。因为哭泣堵住的鼻子,让这个吻变得像是随时都会窒息,但没有人愿意撤开 。

眼泪和唾液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又咸又苦的味道,然而顺着喉咙淌进心里,就变得滚烫起来。那些矛盾和痛苦积攒起来的坚硬石头,也在这样炙热的亲吻里慢慢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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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十月中旬,一场连绵的秋雨,彻底洗干净了茶城的暑热。

臧白也回归了工作,正好就碰上退款的流程开始。这件事最开始既然是由他去谈的,现在也由他来负责。

“来退款的人多吗?”林泊川问。

“昨天有十二个人,不算多,感觉很多人是吵得厉害,实际在观望。”

两人都在办公桌前边,林泊川坐着,臧白靠着桌子边。

伴侣关系又是工作伙伴的话,距离实在很难界定。现在两人就处在一个谈公事太近,谈私事又太远的位置。

“那就让他们观望。”林泊川去揽臧白的腰,揽住又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

“还是想办法让他们赶快退吧,早退到我们的红线,早完事。”臧白挣着,想从两条手臂的禁锢里脱身,“这是在公司,收敛点吧,林总。”

“用不着,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再说,人都在外边。”

“……那这也是公司,不是在家。”

“我知道,但最近太忙,我回家你都睡了。”林泊川把脸埋在他后背,有点幽怨,随后又小声问,“不然你晚上来我房里睡?”

臧白不说话,林泊川等了一会儿,知道他这是拒绝的意思。

那晚把话说开后,两人似乎解开了心结,至少林泊川解开了。臧白在表达亲近这方面也主动了很多,但他们离真正的伴侣似乎还是差了一点点,至少臧白还不同意和他同床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