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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陈疾(126)

这姓钱的耽误了他大半个钟头,臧白该等急了。

第66章 臧副总

林泊川远远就看到了站在出站口等他的人。

臧白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薄毛衣和浅蓝色牛仔裤,一副墨镜遮了大半张脸。

这两天他都陪他妈妈住在白家,林泊川已经快四十八个小时没见着他了,他不想承认这短短两天竟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

车门从里边打开,臧白顺势坐上来。

“等久了?”

“没多久。”

林泊川熟练地打在方向盘掉头,时不时看向臧白,因他戴着墨镜而看不清表情。

“生气了?”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我有什么可气的。”

“你把墨镜摘了我就信。”

“……”臧白把墨镜摘了,露出他深重的黑眼圈和两个快要掉到腮帮子的眼袋。

林泊川反复抿了好几下嘴角,才把笑给憋回去,轻咳两声:“怎么回事,这两天你姥爷没给你睡觉么?”

臧白都懒得气,耷拉着眼皮:“打麻将来着,这两天我就睡了四五个小时。”

难怪他妈妈那么喜欢打麻将,他才知道,麻将是他们白家的传统技艺。

“赢了吗?”

“……”

“还输了。”

“……你有完没完。”

一整天的疲惫和遇到债主的不快瞬间一扫而光,林泊川笑着替臧白把座椅放下去,从后座给他拿来毯子:“现在睡会儿,从机场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臧白确实累了,拉过毯子躺了下去。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他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他偏头就看到真皮的操作台上有个不规则的圆孔,这是他不久前用烟蒂烫的。他总算知道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你把车都运到茶城来了?”

“就这一辆,开习惯了。”

林泊川十分理所当然,但臧白总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那背后更多可能的原因,让他心跳突突的,他索性躺下闭了眼,假装啥也不知道。

一路上林泊川总是忍不住看他,特别是红绿灯的时候。往常的红灯让人等得烦躁,然而今天这些红灯像是暂停键,让他可以停下来好好缓解那种焦躁的感觉。

车子到了地方,臧白一点没有醒来的迹象,林泊川也不急,把手机调了静音,就趴在方向盘上一直看。

怎么才能有个够呢?他不知道。心里某种情绪时而会饱胀得快要溢出来,时而又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让他想去朝臧白要,要些什么来把它填满。

臧白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伸了伸懒腰,刚睡醒的嗓子有些沙:“睡了三个多小时,你该早点叫醒我。”

“没关系,我们不赶时间。”

下了车,林泊川让臧白戴上墨镜,他也戴上了口罩。

电梯没有其他人。臧白侧身懒懒地靠在电梯里的横栏上。林泊川目光落在他肩上,突然很想念把他拥进怀里的感觉。这感觉一来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这太突然,会不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凑过去,手臂挨着手臂,肩头靠着肩头,手放到臧白身后的栏杆上……还没到下一步,电梯已经到了。

侍应生领他们去了预定的包间,等着他们点好菜,臧白不忘叮嘱一句:“一点辣椒也不要,你和厨师长说,这桌客人辣椒过敏。”等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人,臧白埋怨道,“你不是正差钱,干嘛还要来这种餐厅?”

“也不差这一点。”

“呵,林总口气真大。”

林泊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拉起臧白的手:“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

臧白有点惊讶,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把手抽出来,只是淡淡回了句:“这么快。”

他知道臧白不会为这个日子高兴。在了解了这么多之后,林泊川深知去年他们结婚时,臧白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纪念一下。这场婚姻开始得十分狼狈,但也的确把臧白带进了他的生活,让他得到了一些以前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林泊川又拉过臧白的手,把手指上的钻戒摘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简约的白金圈重新戴上,也把自己手上的婚戒换上配套的另一只。

“是啊,一年了,很多东西都改变了,我也是,你也是。”林泊川握着臧白的手,和求婚一样的姿势,把他的手指贴近嘴唇,“臧白,我……”

“菜上来了。”侍应生推开门时,臧白脸上有一丝惊慌。他把手抽了出来,捉起筷子,“先吃饭吧,我饿了。”

林泊川收回手,没什么异样,也拿了筷子。

“味道不错。”臧白紧着又吃了两口,好像真的饿得一刻也等不了,“是我太饿了,还是他们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