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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万丈辉光(11)

不说话时自带文艺的书卷气,开口也是斯斯文文,言谈举止谦逊得体,但凭祁姗同他这段时间的相处,越发肯定这货的人性基本就是上面那些的反义词。

他不只是腹黑,是心肝脾肺肾切开来全黑,明明才21岁,乱七八糟的心眼儿却长得祁姗这辈子都望尘莫及。

而且他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就比如现在,祁姗觉得他狠起来的模样,像是想要了她的命。

嘴唇被咬得又痛又麻,有甜腥的血气不断刺激着味蕾。

祁姗终究抵挡不住他的攻势松懈了牙关,他便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灵活的舌尖在她口腔里粗暴地搅动,不顾抗拒地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吻得她几乎窒息都不罢休。

这下祁姗彻底火了,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父母虽然对她严格要求却也十分疼爱,长到23岁连脚都没崴过一次,几时被这样欺负过。

她恨不得拿出全身力气捶打严筝的背,越打越生气,越打越委屈,等到严筝终于肯放开她,她想都不想就抽过一巴掌,这是她第二次打他,留下的印记比第一次更加扎眼分明。

“你有病啊!”祁姗气得全身都在抖。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明明一开始就说好了都做不得真,也从来没对她表现出一点喜欢,结果刚说“分手”,见她没有利用价值了立刻想起占便宜,他怎么能这么过分,把她当成什么了?

而经历了一巴掌,严筝也初梦初醒。

此时此刻,他唇舌间还残留着女孩子的香甜滋味,就是这滋味让他几乎丧失理智……他主动亲她了,他怎么能亲她呢?

“你喜欢我吗?”他听到祁姗问。

严筝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一不小心再说出胡话来:“不喜欢吧……我……我也不知道……”

上一段插足未遂的失败感情过后,他一直活在对那个女孩儿的愧疚中,尤其是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她。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就以抢夺别人的东西为乐,因为他骨子里确实带着这种廉耻观扭曲的基因。

他和严穆并非一母同胞,他的母亲插足了严穆母亲和父亲的婚姻,然后有了姐姐严薇薇和他,后来家庭支离破碎,现在严薇薇在北欧,也是男人养在外面的三儿。

像他这样的人,可能根本不懂爱,也不配去拥有爱。

他的语气淡漠凉薄,祁姗听了,眼泪不知怎么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擦也擦不尽,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总之就是特别难过,痛彻心扉的那种难过。

“你走!‘分手’就‘分手’,再也不要见到你了!”祁姗在他胸膛上狠狠一推,像是要把受的委屈都还给他似的。

可是啊,为什么她推得那么用力,心口还是堵得难受呢?

她在计程车上打电话给年纪相仿的大嫂徐念时几乎连话都说不好,一句东北话里夹着三句法语一句半英语,不懂法语的徐念听得一脸懵逼,幸好祁姗的大哥周晨骁今天轮休在家,接过电话听了半天总算明白她是被人欺负了。

“谁欺负你了?”徐念从计程车上把祁姗接下来,看着这个一贯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哭得泪水像决堤了一样,别提有多心疼,“和我说,和你哥说,我们给你做主。”

祁姗同母异父的大哥周晨骁是特战队长退下来的,如今在579步兵团当副团,无数实战磨练出的身手,真动起手来估计能把严筝那张脸打得再没办法当偶像,这么一想,到嘴边的名字又被她咽了下去,只是一边哽咽一边摇头。

毕竟那个混蛋又渣又坏心还黑,全身上下只剩那张脸能看,再毁了就真成了活着都浪费空气的装置。

“嫂子,俺今天能搁你家睡吗?”祁姗问的是徐念,眼睛却小心翼翼地瞄着周晨骁。

周晨骁能怎么办,徐念工作忙,他轮休日期又不固定,夫妻俩好不容易才都得闲想着温存一下,一点都不想收留这么大个妹妹耽误正经事,但他要是不同意徐念肯定会生气,今晚也不会叫他碰了,便只能点头答应。

然后他老婆就一点悬念没有地被妹妹抢走了,因为祁姗刚才哭得太凶徐念不放心,所以决定她今晚和祁姗睡,明明是自己家,周晨骁却被赶去了次卧。

“嫂子,要不……俺去次卧睡吧……”祁姗的情绪慢慢稳定,注意到她哥的脸黑得有点可怕。

徐念却全不在意似的:“不用,次卧的床没有主卧舒服,你再睡不好。你哥无所谓,他当年执行任务草地山头地雷阵什么没睡过,他睡哪里都一样。”

就这样,祁姗战战兢兢地在主卧的浴室里洗了澡,战战兢兢地换了她嫂子香香的睡衣,战战兢兢地钻进了她嫂子的被窝……因为战战兢兢太久,居然都不怎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