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恶神(7)
细看那神像片刻,明知啧啧赞叹,不禁笑出声。
“你这雪神像我还是头一次见,”他看了一眼浑身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里的慕同尘戏谑一笑,“倒是比你本人要威严好看不少。”
“你瞎么?那神像丑成那个样子岂能跟玉树临风天人之姿仙风道骨的本大人相提并论。”慕同尘看也不看那神像,整整衣服,摆出一幅本大爷举世无双的姿态:“不过你那恶神像倒确实与你一模一样。”
人间所塑恶神像脚踩双首恶鬼,青面獠牙,面目凶恶,一般只有杀猪匠刽子手类杀孽太重的人家里供奉,为的是镇压阴邪之物。
明知有幸见过几回。
他正欲开口回怼——
“有人落水了!”远处突然有人惊呼道。
明知向慌乱处看去,原是一小童不慎从红桥之上跌落江中,不停的扑腾。
此处人多不便使用法力。他想也没想纵身一跃,猛扎入江水中向那小童游去。
数九寒天,江水刺骨,即便他神明之躯也有几分承受不住,所幸那小童落水之处距他不远,片刻他已抓住那小童向船上游去。
那小童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快不行了。他只能催动法力护住那小童,加快速度。
船上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明知就已经纵身跃下。
两人俱是一阵愕然。
容问反应快,旋即飞身出去将明知与那小童一把捞上船。
他一心一意与江水搏斗,被容问一捞,冷不丁呛了好几口水,上了船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缓了好一会,他才向容问笑了笑:“多谢。”
容问不语,只盯着他看,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他一怔,心道,谁又找这人不痛快了?
心下思索几番也没想出个所以来,便避开容问转头去看那捞上来的小童。
小童五六岁模样,玉粉可爱,小团子似的,只是双眼紧闭脸上毫无生气。
慕同尘道他并无性命之忧。
明知才放下心来。
但转眼又有另一个问题摆在了眼前。
这小童昏迷不醒,方才又无亲属认领,姓甚名甚家住何方一概不知,与他们一道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这三个大男人哪里会带孩子,万一那小童醒来哭着要娘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一副油瓶子倒在脚边都懒得扶模样的慕同尘,又看了一眼沉着脸不知跟谁置气的容问,不禁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
心思百转之际,小童已悠悠转醒过来。
他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满脸凝重,小童却并未如料想一般哭起来,而是迷迷瞪瞪看了他们三人一会,呲牙笑起来。
这一笑他便将一颗悬起的心安稳放下,长舒一口气。
不哭就好,不哭就好,他恶神大人可真不会奶孩子。
“你家住在哪里?”明知摆出一张温和笑脸,轻声问那小童。
小童不知听没听懂,一句话不说只管笑。
“那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总知道吧。
依旧是只管笑。
明知此刻差点晕厥过去。
边上容问这时候突然心情好了,抵唇闷笑了一声,将他拉进屋内,施了个净衣咒将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衫烘干。
头发却不能如法炮制。
容问知从哪拿出了一方绢帕,伸手解开他束发的冠,轻轻擦/拭。
“鬼神大人,这不妥,我自己来吧。”容问手指触及他发顶时,他才从愣怔中回神,慌忙去阻挡。
容问手下动作不停,“你我同僚,不必客气。”
见他毫无放手之意,明知便不再坚持低下头任由他去了。
他的头发极美,鸦羽一般,触感也极好,容问隔着绢帕触摸他发顶耳际,指尖都在轻颤。
只能咳了一声以缓解喉头抑制不住的痒意,“船应该马上就要返回勿州了。大人若是不放心那小童,待下了船我便陪大人去勿州找找,说不定有线索。”
“怎可如此麻烦你,我自己去就是。”
那小童看着很听话,他一个人应该完全应付的过来。
容问擦干他头发,将那方绢帕仔细折好收起来道:“不麻烦,我近来也没什么要紧事。”
明知想了半刻,不再推辞,点头冲容问笑了笑,仰头将四散的发丝拢在手里,束上发冠。
他下颌线生的流畅,鼻子高挺,此刻仰头,将那锋利线条尽数显现了出来,偏他垂着眸,一双天质含情眼便只剩下一条墨线向上勾勒。江水中蹚过一遭,此刻脸颊脖颈处都带着被凉出的薄薄红意。
红意直蔓延进交叠的衣领里。
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容问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
待二人回到外间,船已开始返航。慕同尘正在嘻嘻哈哈逗那小童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