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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40)

乔其诺刚要让助理去给他买药,敲门声响起,是一道女声,“盛总。”

盛远时听出来是何子妍,沉声:“稍等。”然后转过身去系扣。

乔其诺把手上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电台的一档节目,邀请你参加。”

“我这么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参加什么节目?或者他们,免费给南程打广告?”见他有要走的意思,盛远时说:“等一下,我还有事。”

乔其诺试探着问:“要不一会你来我办公室说?”

盛远时系好扣转过来,脸色不善,“或者稍后你和我去机场,我再说?”

如此这般的挽留,乔其诺盛情难却。于是,何子妍被获准进来时,乔总正坐在盛远时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她见状问:“我就几句话,会不会打扰你们?”

乔其诺示意她坐,“你说你的。”

何子妍才对盛远时说:“下周五盛总要上航线吗?”

盛远时查了下自己的排班,“不上。”

“那试菜的时间我就定下周五了。”何子妍微微一笑,“Benson说要向你申请一起去。”

提到Benson盛远时眉宇间浮起淡淡笑意,“他对吃一向没有抵抗力。”

何子妍的笑容更甜美了几分,但她并没有因为气氛的融洽多停留,敲定了试菜的时间就准备走,只在临走前说:“我看盛总侧脸的红像是过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有朋友在中心医院工作。”

盛远时下意识摸了下脸颊,“没事,吃点药就能消。”

何子妍点点头,和乔其诺打过招呼后就出去了。

乔其诺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何子妍在盛远时的事情上,格外地用心,他仔细想了想,就有点明白了,“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盛远时随手把一份资料甩给他,“你知道就好。”

乔其诺笑着起身:“为了赔罪,我送你去医院。”

“哪用得着劳驾你。”回想晨起被睡不着扑的场景,盛远时笑得无奈,“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乔其诺见他脖子上的过敏才一会功夫就严重了,有点不放心,“自己行吗?”

盛远时微微抬眉,“把那个‘吗’字去掉就没问题。”

乔其诺于是嘱咐,“抓紧去医院,别拖。”

盛远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还是处理完手上的工作,直到下午实在痒得难受才往医院去。

老医生听闻他晨起接触了狗,再看看时间,很是不高兴,特别不客气地说:“这么晚才来,不怕喘不上来气憋死啊?”

医生素来嘴黑,尤其是碰上不听话的患者,再加上是位长者,盛远时没计较什么,只说:“早上先吃了一遍药。”

“光吃药有个屁用。”老医生推了推眼镜,多看了他一眼,“女朋友养狗吧?”

这么八卦,又扒得这么准的老头,盛远时还是第一次遇到,他没说话,如同默认。

老医生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爱拿生命赌爱情,我告诉你啊,使不得,要么分手,要么弃狗,你们俩商量商量。”

盛远时内心腹诽:什么鬼建议!嘴上却问:“有办法根治吗?”

老医生直接让护士给他静脉推注了葡萄糖酸钙和维C等药,还开了口服药和外用软膏,最后才有些不悦地回了一句,“药不能停。”

敢情他是病得不轻啊!盛远时走时没对老头说谢谢。不是他没礼貌,是真来气啊。

下楼经过一楼大厅,迎面疾步而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盛远时迅速一侧身,才免于在感应门前被来人撞上,起初他并未在意,毕竟医院里遍地都是医生,他以为对方的行色匆匆是因为患者的需要。却在走出大厅前,听见身后有人唤了一声:“桑医生。”

盛远时停步,转身。

那抹白色的身影已进入电梯,梯门关闭前,盛远时注意到他的神色,焦灼,急切。

盛远时折返回来,确定电梯在十二楼停下。他瞥一眼楼层提示:内科病房。

恰好另一部电梯来,他走进去,按下十二楼。

护士站,偶尔经过的病人和家属,盛远时继续往走廊深处去,在最里面的单人病房里,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躺在病床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刚刚坐电梯上来的……桑医生。

第28章 我不会在老地方等你08

盛远时怎么都没想到, 这么快就能见到那位很黏南庭的桑医生。很黏她!盛远时相信齐妙不会信口胡说, 他猜这位桑医生应该不止一次出入过南庭家。更让盛远时意外的是, 晨起不见人影的南庭不是去塔台上班,而是来了医院。

因为额头上的伤?不应该的。叫她到齐妙家吃早饭时,他特意注意了她的额头,发现她的纱布是新换的, 伤口边源也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他当时还在想,她皮肤很合,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这才没多问什么。

盛远时突然有些后悔, 明明中午时想给她打个电话,有意去机场接她一起吃午饭, 顺便告睡不着一状,结果号码都拨出去了,他又给按了。这样踌躇不前的自己, 盛远时非常不欣赏。思虑间, 病房里的桑医生俯身,手探向南庭额头, 五指并拢的姿态不像是检查伤口,更像是在确定她有没有发烧。

距离她受伤已过去三天, 还有可能产生并发症吗?

盛远时站在病房外,手搭在门把手上,片刻,他不请自来。

桑桎闻声抬头, 看见一位陌生的男子走进来,在以为对方是自己患者家属找过来的情况下,他说:“请在外面等我。”

盛远时五官敏锐,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视线已在他线条简洁的面孔上扫过,更在行进间把他胸牌上的名字和科室看了个清清楚楚。

桑桎,精神科主任。

盛远时走近,视线坦荡地落在南庭身上,直言表明来意,“我找她。”

桑桎眼眸一暗。

南庭见来人是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桑桎按住她肩膀,“小心滚针。”又不得不在她的坚持下,摇高了床,让她坐得舒服些。

盛远时站在床尾,眼眸寂静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

南庭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她问:“你去了塔台?”否则怎么会知道她请了病假?

盛远时注视她微红的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问她:“发烧了?”

桑桎打量着盛远时,轮廓分明,五官清晰立体,略高的眉峰,挺拔的鼻梁,怎么看都有种硬朗和桀骜的味道。他问南庭,“这位是?”

这位……南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才合适,她把目光投向了盛远时,像是询问,又似求助。

盛远时接收到了她的信息,自报家门:“盛远时。”嗓音清亮低沉。

这样简明扼要的自我介绍,和没说又有什么差别?但桑桎还是记住了盛远时这个名字。不过,在不清楚他和南庭是什么关系的情况下,盛远时和张三李四一样,对他而言,都是陌生人。桑桎低头看看自己的胸牌:“称呼桑医生就可以。”甚至都懒得做自我介绍,更没有多一个字的说明。

认识多年,南庭从来没见桑桎这么拽过。他的不悦,她瞬间感知。

盛远时则在桑桎眼眸中读到了坦然,以及不必对他言明的,与南庭的亲近。

他们,不仅仅是医患关系。可也绝非恋人。这一点,盛远时看南庭的表现就能判断出来。

这就够了。

盛远时没有说寒暄的话,桑桎也一样,只是提醒:“她还发着烧,探视的时间最好不要太长,确保她能好好休息。”末了看了下输液架上的药,告诉南庭:“二十分钟后我让护士来换。”言外之意,给她二十分钟的会客时间,然后就离开了病房,似乎并不介意盛远时与南庭独处。

这份自信,让盛远时嘴角,露出一点清冷的笑意。

南庭的脸因发烧微微泛红,如果不是眉眼间隐有疲惫之色,这红让她比昨天见面时显得更有生气,她看了眼床边的椅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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