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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37)

可其实,南程等于,司徒南和程潇。

是两个男人,对两个女人最崇高的爱与思念。

后来不久,盛远时就回国了。他万万没想到,司徒南确实在司徒家破产后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而他在国外寻找期待,她已改随母姓,以南庭这个新名字,从A市来到他的家乡G市,就读于空管学院,毕业后,顺理成章被分配到G市空管中心。

像六年前一样,管制南庭,再一次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世界,无声无息。

盛远时重身躺回南庭睡过的床上,用手盖在自己脸上。

睡不着似是对他的行为有所不满,颠颠地跑到床边,朝赖床不起的男人汪汪了两声。

盛远时控制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起身进入卫生间,看见洗手台上放着一套全新的牙具,和一条深蓝色的男式毛巾。他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回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不确定你今天要不要飞,就给你设了七点的闹铃。厨房有早饭,走时带上门就行,不用管睡不着。”末了是一串数字,和程潇微信发给他的一样,是南庭的手机号码。

盛远时转而走向厨房,睡不着一路跟着他。

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有一份三明治,额外还有两个煎蛋,以及一杯牛奶。他摸了摸杯壁,还有些余温,证明她才走不久。

盛远时就那么身高腿长地站在厨房里,安安静静地把三明治和煎蛋吃光,可当他喝光牛奶放下杯子时,眼睛却湿了。他微微仰头,许久。直到情绪平复下来,才动手洗杯盘,最后看着睡不着说:“味道还行。”

睡不着似乎很不喜欢他,虽然没有咬他,却一改温和常态,很是凶悍地叫得特别大声。

盛远时边打喷嚏边走回卧室,目光在梳妆台上的那架飞机模型上停留很久,才移到旁边摆放整齐的一摞业内丛书和外语工具书上,而最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边略有些旧的笔记本。他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似潦草凌乱的手动记录,是有关航空器呼号、空域分类、飞行进程单、重要的交通情报等,属于空中交通管制管理基础范畴的。

再翻开一本,依然是手写的,有关空速表测速原理、起飞航迹、在湿跑道和污染跑道上起飞的主要特点等,飞行性能与飞行计划方面的。

逐一翻过来,竟然全部都是她的笔记。厚厚的,足有九本。而从她记录的内容来看,有些是身为管制的她必须要了解掌握的,也有不需要她看的,比如飞行性能和飞行计划。

想像着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她在月光铺陈的窗前,阅读和研究那些专业书的样子,盛远时胸臆间有种情绪喷薄而出。一刻都不想再停留,他转身就走。

睡不着却挡在门前,他向左,它就向右,他向右,它就向左,俨然和他形成了一副对峙的局面。盛远时并不讨厌狗,可他对狗毛过敏,以至于从小他就拒绝和狗过于亲近,此刻,睡不着一副不让他出门的架势,让他有些为难。

睡不着盯着他,低低地哼,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样子。

盛远时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它了,他用手捂着嘴,试图向一条狗解释:“我没带走任何属于你主人的东西。”

睡不着:“汪汪汪!”然后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在叫,一直叫。

被堵在屋里的盛远时就要给南庭打电话,问她要怎么驯服睡不着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南庭小妹妹你在家吗?”显然是被睡不着的叫声引来的。

盛远时还不确定自己是怎么跑到南庭家来的,所以并不想让小表姐看见他大清早在这里。

可睡不着听见外面的声音,叫得更欢了。

外面那位开始敲门,“南庭小妹妹?”

盛远时深呼吸,“她不在。”

外面瞬间就没了动静,只有睡不着单调的汪汪声。

盛远时揉了揉太阳穴,“齐妙。”

片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上一章从盛远时留司徒南开始,就不是回忆,而是现在时了。

第26章 我不会在老地方等你06

盛远时从里面打开门时, 睡不着生生扑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齐妙及时叫住了它, 盛远时估计是需要去社区医院打狂犬育苗了。他倒是没害怕,只是不停地拍衬衫前襟, 试图拍掉下面可能留下的狗毛,“这种狗,小区让养?”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齐妙其实后悔了一晚, 尤其想到他狗毛过敏时可能有的症状, 就更担心了,“小区门口的宠物店都是物业经理开的, 还有什么狗是不能养的?”

盛远时蹙眉, “你作为房东,也不管?”在他看来,欺负他的睡不着实属恶犬。

齐妙意识到他已经有了过敏的反应, 有点心疼, “要是你不同意的话, 回头我和南庭小妹妹说,她应该……”

盛远时打断了她, “别拿我说事。”

齐妙上下看了看他,“你怎么在这儿啊?没事吧?”

“什么事?”盛远时闻言脸色沉了沉,“我还想问你,怎么我会在这。”

齐妙故作镇定地说:“我哪知道。”

盛远时看见她眼底的心虚一闪而逝, 就有点明白了,他不急不缓地解锁手机屏幕, 打开通话记录,“我昨晚明明是和乔敬则在一起,最后一通电话也是打给你的,你却说不知道。齐妙,你觉得你能敷衍过去吗?”

平时盛远时挺惯着她这个小表姐的,外人面前更是拿她当妹妹似地护着,可眼下他冷着脸质问她的样子,让齐妙有点打怵的,她挠了挠头,“什么敷衍啊,我昨晚睡得早,根本没接到你电话。”完全没了底气。

盛远时好像是相信了,“哦”了一声就去叫梯,直到电梯来了,梯门打开,他走进去才说:“那我就看看乔敬则敢不敢当。”说话的同时,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喂!”齐妙追过去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于是,她忘了告诉盛远时,南庭有意提前退租的事,只顾着给乔敬则通风报信,发微信告诉他:“老七生气了,要问责你。”

乔敬则秒回:“我扛,你不用管。”

齐妙正暗自感慨还挺爷们儿,那位又发过来一条,“盛老七都在前女友家过夜了,我睡个客厅沙发都不行,齐妙你够可以的!”

齐妙笑骂了一句:“神经病。”没回他。

乔敬则不依不饶地,“又假装看不见了!我乔敬则水土不服只服你。”

齐妙日常装死。

南庭到塔台时,才七点二十,显然是来早了。可相比等盛远时睡醒的尴尬,她更愿意早点出门。

结果有人比她还早,程潇看见南庭从通勤车上下来,扬声喊:“二老公。”跟着她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不用介绍,也知道是顾老大无疑。

南庭迎上去,先对程潇说:“来找我啊,怎么这么早?”

程潇随口说:“有人出差,我来送机,听说你被玻璃划伤了脸,顺便来看看你破没破相。”

南庭心里感激程潇的关心,嘴上却说:“谣言止于智者,程机长。”

程潇以玩笑地口吻说:“看来能不能捍卫我的智商,完全在于你这张脸啊。”然后指着顾南亭,“我大老公,顾南亭。”

南庭礼貌地对一身正装的顾南亭说:“顾总好。”

顾南亭丝毫不介意未婚妻以“大老公”相称,用那双沉湛的眼打量着南庭,“你好,我是顾南亭,亭亭玉立的亭。”

南庭微微地笑,“南庭,庭院深深的庭。”

“我知道你。”顾南亭绅士地道:“上次的道歉风波发生后,为了有机会对你表示感谢,我向空管中心了解过你,希望南小姐不要介意。”

“道歉”事件之后,程潇在找视频女主角的事,顾南亭当然是知道的。起初他并未插手,因为相信凭他家程机长的机智一定可以找到人。可他忽略了一点,他家程机长脾气不太好,在管制波道中和管制发生过矛盾,导致她即便通过那则偷拍的视频猜到“恩人”是从事管制职业的,也无法以业内人士的身份探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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