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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之末(130)

这一大一小的, 还真是难侍候, 可盛远时心甘情愿接受这份考验,那对他而言是别样的幸福,他伸手掐她南庭脸颊一下,“第二次骗我了, 嗯?”

南庭的笑容里有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安静, “能让你轻装上阵,我不想让你负重前行。”既然怎么样他都是要飞的,她希望, 让他安心地飞, 所以,发现自己怀孕时,她决定隐瞒。

“我本想尽量少和你说对不起,因为每说一次, 都证明我让你难过了,可是,”盛远时眼眸深处涌现出心疼与自责,“自认无所不能的盛远时,面对你,还是做不到周全。”

“这世上,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事事周全的。”南庭示意盛远时把床摇高,借着他的手劲坐起来,“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她笑睨着他,“还是有本事的人,都这么骄傲?”

盛远时抚摸着她的小脸,“在你面前,我没骄傲。”然后几不可察的叹气,“为了让我相信你没怀孕,还故意当着我的面吃药,蛮蛮,没什么事当然是皆大欢喜,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对你,”他把手掌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对他,我会愧疚一辈子。”

“你说胃药啊?”南庭俯身过来,贴着他耳朵小声说:“那是维生素啊。”

盛远时一怔,“什么?”

“我再任性,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南庭笑眯眯的,“况且,我对胃药过敏。”所以她才格外注意饮食,怕的就是胃再出什么毛病,又无法服药。

盛远时败给了她如花般的笑容,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真的是该挨揍了。”

“我扛揍!”南庭笑眯眯地搂住他脖子,“你舍不得,我知道。”

盛远时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宠爱地说:“有护身符了,不怕我了是吗?”

“宝宝不是我的护身符。”南庭偏头亲吻他颈窝,“你的爱才是。”

盛远时吻她的发顶,额头,最后温柔无比地衔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缠绵的深吻,直到听见一道声音语有不善地说:“盛远时,我看你真的是要上天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

盛远时松开南庭,起身走过去,站得笔直:“南律师。”

南嘉予是真动气了,她丝毫犹豫都没有,抬手就是一巴掌,又准又狠。

“啪”地一声,如同打在自己脸上,南庭都下意识偏了下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盛远时却动也没动地硬挨了这一下,然后说:“确实是我欠考虑了,您想怎么出气都行,但就一点,”他抬头看着南嘉予,“允许我娶她。”

“盛远时你够可以的,我没收了她的户口本,你就不动声色地还了我一出奉子成婚!这智商,我不服都不行。”南嘉予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语气很冷,“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你信不信,我还是可以不让她嫁给你?”

盛远时神色不动地与她对视,一字一句:“我不信。”

不信?南庭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南嘉予微变的神色也昭示,她也有些意外,盛远时则不急不缓地继续,“我承认,我确实动过那样的心思,因为我着急,急于让她冠上我的姓,成为我盛远时的妻子,只是我没想到,老天如此厚待我,这么快就让我得偿所愿。我也很抱歉,让她在怀孕之初就为我承受胆战心惊,我甚至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可我还是要娶她。”

“如果您只是南律师,我不会考虑任何迂回的办法,对着和您干,才是我的风格,毕竟,现在不是旧社会,婚姻不必包办,说到底,恋爱和结婚,是两情相悦的事,但您是她小姨,就是我的长辈,我得敬着您,哪怕俯身相求,也没什么丢脸。”他不卑不亢,软硬兼施,“我始终认为,您对我的不认可是考验,考验我有多爱她而已,我也愿意接受考验,五年都等了,还差这一年半载的吗?我就不信,您还能考验我十年八年?为了她的幸福,您妥协是早晚的事,因为有这份笃定,我才不动声色,并不是真的要和您耍什么心机。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盛远时回头看了眼南庭,再转过身来时,笃定地说:“她怀孕了,我不能再等下去,您也不可能任由她再等下去,所以,我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她没爱错人。”

所以,他心甘情愿地领了一个耳光,为的是让南嘉予消气,尽管未婚先孕这种事在当今社会不算什么,可作为娘家人,尤其是还不认可他的娘家人,南嘉予必然是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考虑到这些,盛远时只能领了南嘉予给的这个教训,也让她顺着这个台阶下来,把该拿的东西,拿出来。

南嘉予算是领教了这位盛总的口才,她也听出来,盛远时有求的意思,却也是在强硬地告诉自己:他是非娶不可的,你同意,我敬着你,你不同意,我也顾不得你。她是生气的,可盛远时说得没错,为了南庭的幸福,她得妥协,早晚的事。

却就是看盛远时不顺眼,尽管他收敛着,可南嘉予也是阅人无数的,她能看出来他隐藏的锋芒和嚣张,这让她觉得,南庭会被他吃得死死的,然而,南嘉予看向南庭那没有隆起的,太过争气的小腹,只能咽下这口气,“我不能凭借亲情的权力阻碍她嫁人,但你给我记住,我是她的小姨,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向着你,让我知道你对她有丝毫的怠慢,我保证让你净身滚出去,还有孩子的探视权,你也不用妄想。”

她一战成名的官司就是离婚案,所以,这方面盛远时还真不能和她叫板。他闻言笑了,“我有信心不会出现那种情况,退一万步说,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也不用您费事,结婚前,我会把该做的都做了,全部为她防范好。”

南嘉予当然不是在争什么,可南庭那么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南嘉予是真的担心她受委屈,尤其感情这种事,谁都不能打保票,活生生的现实是:结婚时百般好,过日子谁能不争吵?她作为小姨,确实是无根干涉外甥女的婚姻,但是,她必然要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保护南庭。

南嘉予目光深沉地盯了他一眼,“你知道厉害就好,免得我多废口舌。”

“知道,您放心。”盛远时心里明白这一关是过了,他说:“你们俩说会话,我去问问医生,需要注意些什么。”

南嘉予边往病房里走,边以命令的口吻说:“问仔细点,照顾不周,我唯你是问。”

与南庭对视一眼,盛远时恭敬地应下,“是,南律师。”

南嘉予不满地盯了他一眼,“这声南律师,你打算叫到什么时候?”

盛远时就笑了,他说:“小姨。”

南嘉予依然冷着脸,“还不快去?”

等他走了,南庭去拉南嘉予的手,讨好地说:“小姨你好威风哦。”

“有你的威风吗,这才在一起多久就怀上了,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南嘉予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她脑门,“别以为当妈容易,你吃苦的日子在后面呢。”

南庭像孩子似地依偎进她怀里,“小姨。”

南嘉予边抚摸她的头发边说:“你妈妈怀你的时候,也才二十四,和你现在一样大,我那个时候只知道一味的高兴,从没想过她有多辛苦,直到生你那天,听见她在产房里的喊声,才感到害怕,你妈妈却和我说:孕育是很自然很美好的过程,她始终相信一切都会顺利,如同她生你,虽然很痛,听见你哭声的那一刹那,却幸福到忍不住哭出来,她说,嫁给你爸爸,都没让她那么幸福。”她说着,泪意充盈了眼眶,“南庭,小姨只是不想你吃苦,你别怪小姨。”

南庭伸出胳膊抱住她,“我没有怪你啊,虽然我也有过不理解,认为你偏激,误会了七哥,但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心疼我的。”

南嘉予叹了口气,“小姨再疼你,也终究只是小姨,丈夫的疼爱,我是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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