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61)

她们慌忙认错求饶，快步退到屏风外面。

秦冶看向赵离，她眼中隐有泪光，紧紧咬着唇，忍受着屈辱。

他很想把外袍给她披上，但他不能，屏风还是能透出人影的。

宫婢盯着屏风上的剪影，确定赵大人一件件解下了衣裳，直到展开最后一件里衣:“殿下可看清了？”

“好了。委屈大人了，孤这就去禀告父皇。”秦冶的声音低沉沙哑。

第40章 我们回家

袁裘没想到秦冶居然会包庇赵离，震惊过后思索得出结论:秦冶此举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

袁裘到底已为官多年，深知万康帝禀性，明白万康帝最忌皇子与朝臣结党。

于是他怒骂秦冶甫一入朝就涉党争，不忠不孝，狼子野心。句句都是说给皇位上的人听。

秦冶稳如青松，即使已经看出了万康帝眼底的猜疑，却一点没显露出慌张和怒意，镇静的向万康帝自白。

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打破了议政殿内的吵闹。

袁裘满嘴的血，发指眦裂，倏地狂吼一声，爬起来扑向赵离。

赵离闪身避开，袁裘跌倒在地。袁裘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不待站稳，就又张牙舞爪着扑向她。

“够了！蒙煜！”万康帝猛地站起，怒喝一声。蒙煜领会到他的意思，上前擒住袁裘，使他跪伏在地。

赵离俯视着披头散发，不复风光的袁裘，眼神狠戾:“袁大人要做困兽之斗，也别失心疯了，什么话都敢信。你知道找你的那个女人是谁吗？是娆族女子。那女人把徐禹隆的小儿子徐徽迷的失了心智，把徐禹隆的长子都害死了。你信她？袁大人，你不是惯会玩弄权术笼络人心吗？居然轻信一个素不相识娆族女的无稽之谈？”

万康帝在听到“娆族”二字时神色骤变，见惯了血雨腥风的倪公公也惊得捂住嘴。

袁裘的脸色渐渐灰败下来，如同燃尽后冷透了的灰烬。眼中的恨和怒逐渐消失，只剩空茫呆滞。

秦冶适时插话:“启禀父皇，儿臣今日在工部确有不少发现。恳请父皇屏退袁裘，容儿臣一一道来。”

万康帝扶着桌子缓缓坐下，朝蒙煜挥挥手，于是蒙煜迅速将袁裘拖了下去。他扶着额，面色疲惫:“吏部赵霁，议政殿内行凶，言行不端，处，闭门思过五日。”

... ...

宫门外，百里谦衣袂翩跹，身姿俊逸，却透着一身凛冽杀气。

一旁的周相一会焦急地看向皇宫，一会担忧地看着百里谦。他怕赵离出不来，也怕百里谦去大开杀戒。

窦帆、彭千越等人俱已穿上护心甲，埋伏在皇宫周围。

锦柔也已换上男装，握紧了手中剑，和窦帆他们在一处侯着。

赵离走出宫门的一瞬间，百里谦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周相长舒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不是他逃生，而是万康帝逃过一劫。

他深知，赵离才是百里谦的王。如今百里谦的武艺已在霍青远之上，若赵离当真遭遇不测，百里谦必定疯魔，届时无人能阻他取万康帝项上人头。

若不是宫门外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赵离只想立刻躲进百里谦怀里，那是她认为世间最安全的地方。

百里谦把她的缰绳递给她:“阿离，我们回家。”

第41章 兵来将挡

屈燎收集了大理寺卿魏识的其他罪状，加上徐徽的供词，整理后一齐呈上万康帝的御案。

宫女传信给高美人:陛下在来的路上了。于是万康帝一进内殿，就见高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康帝上前温声劝哄，问是怎么了，被其他嫔妃欺负了吗？

高美人故意一怔，眼眸转了两转，才抹着泪说:“诸位娘娘、姐姐都待我很好。臣妾只是想到阿爹和阿娘，女儿如今得陛下垂怜，簪金戴翠，他们...他们却一抷黄土...”说着就又抽噎起来。

次日，万康帝让礼部去寻高美人父母的坟冢，将其按规格好生厚葬，做法诵经。

又宣周相和屈燎召见，擢屈燎为大理寺卿，主审魏识一脉人等。因与刑部脱不了干系，故命周相协理。两人都听出来，皇帝是要从重发落的意思。

最终处理结果，便是将魏识在年前问斩。至于袁封的下场，康帝秘而不宣，给周相和秦冶等人时间，再清肃袁氏党羽。

——这些都是后话了。从宫中出来的赵离，路上只问了一句:“谦师兄，是你去找太子殿下的吗？”

确实是百里谦让秦冶去救场的，他发现不能截杀袁裘后，火速去工部找了秦冶。

回府后，大家俱是松了口气，放下了兵器。

百里谦差人去赵离最喜欢的糕点铺排队，吩咐若是没买着，就加钱从其他客人手里收。又让许夫人今天只做赵离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