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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709)

“悔?悔什么?”

在墨九的心里,萧乾是从来不悔的人。

可他却说,他悔了。何为所事?

“悔我不曾对你说这些话,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不曾经历,就无从感受。

这席话有一些肉麻,可萧乾却说得很正经。

墨九安静听着,眼圈慢慢就红了。

久久,她迎着风,拭了拭眼睛,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喃喃。

“六郎,我和直直,也一直爱你。”

萧乾喟叹一声,牵住她的手,紧紧握牢,恨不得马儿快一些。

再快一些。

快一些回到营房。

这样,他就可以把她搂入怀里,仔细亲吻……

他脑中想着旖旎之事,墨九想的却是旁事。

扣紧他的手,她突然一叹,“这场仗快点结束吧。直直还在兴隆山等着我们。她……很想她的父亲。”

萧乾眸色一暗,“好。我答应你。”

……

……

墨九入得萧军大营,很快便引来了全体围观。

好多熟悉的面孔,都笑逐颜开地堵在营房门口,热情地迎接她。

古璃阳,薛昉,声东、走南、闯北、还有红透了双眼的击西,以及一些熟悉的将军。多年不见,大家说说笑笑着,相顾间除了寒暄彼此近况,便是掩不住的感慨。

对岁月流逝、对无情战争,对世间沧桑的感慨。

一转眼,物是人非,已是沧海桑田。

每个人都有了各自变化,就连击西也成熟了,好像长大了。

墨九心底怦怦跳着,有些激动,一一和大家打着招呼,望向了击西巴巴望来的眼,正寻思他与闯北的感情发展,手臂就是一紧。

她蓦地回头,迎上了萧乾黑亮的双眼。

“怎么了?”

他不答,只黑着脸对众人说。

“明日攻城,大家各做各事去。墨九一路辛苦,得歇一会。”

说罢他也不等众人回应,直接迈开长腿,拽着墨九的手就往营帐走——

……

 

☆、坑深344米,只有爱才最荒唐

啊!

有人低低抽气。

更有人在风中凌乱,揉眼睛不敢相信。

萧乾迈着大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让墨九羞臊不堪,也让众人愕然。

“主公这是……急什么啊?”

“你说急什么?”

“有那么急吗?”

“不不就急么?三年了呢?”

“那你呢?”听着众人议论,击西慢慢靠近闯北,“三年了,急不急?”

闯北这时已不穿僧衣,改穿着沉重的甲胄,莫名躺了枪,他在原地愣了愣,望着击西黑瘦了不少的脸儿,面颊突地一红,“阿弥陀佛——”

说罢他就往人群里面退去。

击西一看就黑了脸,叉腰冲上去。

“李闯北,你给老子站住!”

闯北像被鬼追了,脊背僵硬着,越去越远,击西扶着腰刀上去,像是要劈了他——

“你躲什么躲?”

“我……”闯北看背后没了人,小声道:“击西,主公有军令!”

“是啊!可主公自己都破坏军令了。”

“这……”闯北面红耳赤,看击西眼睛里跳跃的火花,说话吭哧吭哧的,不知是臊还是也有期待,“那样……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击西理直气壮,“又不是没睡过。”

“……可军令在山,明日就要总攻了。”

“不总攻老子还不想睡你呢?”击西冷哼一声,一个哥俩好的经典动作揽住他的肩膀,“明儿一仗,谁知道是死是活?要是我明儿就死了,没睡成,不是挺凄凉的?所以,今儿晚上咱俩得睡个够本。”

“这……”

“这,那。你行不行啊和尚!”击西突然拔高了音调,吓得闯北直想捂她的嘴,“你小声点。”

“三更,不见不散……”被捂着嘴,击西还是含糊地说了出来。

背后,薛昉和走南几个人看着他两的背影,摇头失笑不已。

这出戏,常年战争的间隙里重演。

他们已经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却一直只道击西为人娘气,对闯北有非分之想,是为禁断之情,却根本不知,同行数年,不知击西是女儿身。

墨九的到来,缓和了营中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主公心情一好,底下的人,紧绷的情绪也散开不少。

营中笑声不断,中军大帐里,萧乾拉住墨九进去,“刺拉”一声关好帐门。猛地一转头,一双眼睛像染上了狼性,盯住墨九片刻,突然急急一个叹息,就狠狠将她搂入怀里,双臂紧束得她气儿都喘不过来。

“萧六郎!”

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猛推他的肩膀。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外面都是人。”

“没人敢过来。”他声音喑哑,急急搂住她急欲挣扎的身子,情切切,意浓浓,“别动阿九,别动!乖,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就只抱一下?

抱一下就好!

骗鬼呢!

这话和那句我就蹭蹭不进去一个道理,全是哄人的。

“老大个人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她叹息,他却不管,只低低笑。

“谁敢笑话?!爷就让他光棍一辈子。”

这样急切的他,公报私仇的狠劲,瞧得墨九哭笑不得。

“咳!你急个什么劲儿,我又不会跑了。”

“……”他不回答,一只手大力扳着她的后脑勺,控制住她不容乱动,火一样热的吻,赤辣辣地就着她腻白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吻,如同饥饿的野兽行走了整整一个沙漠,口干舌燥了许久,终于啃噬到了鲜美的大餐,喝到了甘甜的泉水,一刻也不肯停下,双臂铁钳般束着她,大半个身子压下去,让她无从抗拒,后背挤得那一个并不牢靠的帐篷壁扑扑作响……

这动静儿……

墨九想到外面可能有人在偷看,心跳加速,臊得一脸火烫。

“嗳,六郎!等等。”

……这个时候阻止他,其实有点制德。

可墨九不从来就缺德么?

她严肃脸,拔高声音轻咳,将手握拳挡在彼此之间。

“你还没有交代情况呢?!老实完了再说。”

“交代什么?”

“辜二呢?我怎么不见他在这里?这厮居然不来迎接我?看来是要反天了啊?!还有,你们的事,现下又如何了?”墨九也气喘吁吁,没话找话地说着,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

萧乾轻呵一气,像是换了一口气,又似乎在来接下来的事积累能量。只缓缓眯眸,目光危险地掠过她的脸,须臾后,又低头将脸贴上去,紧紧挨着她的脸蛋儿,在轻触中,不再有离别的隔阂,只有思念让彼此的热量持续攀升。

墨九老实多了,挨着他不说话。

他对她的老实似乎也满意了,嘴里发出一声久违的沙哑叹息。

“阿九,有什么事,都回头再说,好吗?”

这样的萧六郎有一点……萌。

墨九差一点就被萌哭了,瞪住她,憋住笑地问。

“那你现在想先做什么?”

他低声一笑,缓缓低下头来,双眼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鼻子挨着她的鼻子,挤压着,轻触着,嘴唇贴得很近,近得可以清晰地看清她脸上绒绒的汗毛,心像被撩到了高处,那一束燎原之火,很快便腰腹燃烧到了四肢百骇。

“我要你。一刻也等不得。”

“是么?你——啊!”墨九正要取笑他,身子突地离地,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从帐门走到帐后,很短的路。

可两个人的心跳却像碰撞了无数个轮回。

隔着一道竹帘,那便是萧乾就寝之处——只有一个简单的地铺。

地铺边一边架子上堆放着书,一边摆放了中药器皿,还有一些零乱的杂物。

这一切,哪像堂堂萧王的住处啊?

墨九心里一酸。

这三年来,她在兴隆山虽说思念他时也辛苦,可过的日子却是养尊处优,与军中大相径庭。从早到晚,有无数人伺候,有无数人嘘寒问暖。她皱一下眉头,就会有跟着紧张,她跺一下脚,兴隆山都要颤抖。可谓一直活在繁华,通体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