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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25)

她原以为墨九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结果她并不解释刚才怪异地举动,只坏坏一笑,低头咬耳朵,“我刚才乱跑时,听见里院好像有不少年轻男子的声音?他们都是墨家人?”

墨灵儿霎时愣住。

“嗯?”墨九不死心追问。

灵儿轻摇一下头,脸有些红,可怎么都不肯说。

墨九抓住她的肩膀恐吓:“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丢茅坑去。”

她行为的“不正常”,墨灵儿已经领教过了。考虑一瞬,她乖顺地从了,“灵儿偷偷告诉你,可你不兴乱说。”

墨九狠狠点头,“不该说的人,我一定不说。”

灵儿乖乖道:“右执事是苗疆女子,向来就不正经……我听人说,她十几岁就与上任右执事,也就是她的师父……”省略苟且两字,灵儿又道:“她习得一种媚经,可驻颜养身,却需采补……”双颊羞成红云,她咬了咬唇方道:“采补男子阳丨精,像萧使君那样的男子,她自是垂涎……”

这样的事,也太缺德了。所以,墨九听得兴奋不已,“这臭不要脸的,学的什么妖术?祸害那么多年轻男子,这让嫁不出去的妹子多寒心啦?作孽!”墨九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可她本人穿越了,加上身为墨家后人,对玄学本身也有敬畏之心,觉得也许中间真有什么门道,毕竟尚雅的美貌年轻也是真的。

于是,她好奇心大增,“那我问你,你家右执事今年多大岁数了?”

墨灵儿面色突地一变,冲她比划了一根手指头。

墨九大惊:“一百岁?我去,不是吧?”

灵儿猛地摇头,“不是。”

墨九怒而瞪目:“不是你给我比划一个指头?”

灵儿瞥了瞥嘴巴,又指了指她身后,“我是想说,若水姐姐来了。”

墨九调转过身,茅厕门口果然站着尚雅的侍女,也不知她听了几句,却意外地没有打听,只轻笑道:“姑娘如厕太久,若水特来看看。为免殿下等人在厅内久等,若姑娘好了,就请罢。”

一行三个姑娘,往临糊水榭而去,一路无言。

可刚到水榭门口,墨九却顿住脚步,看向灵儿,“你说一个尝百草,修岐黄,四柱纯阳之体的男人,身上的肉会不会也有免疫力,可百毒不侵?”

这货的思维飘得太远,灵儿愣住,“姐姐的意思是……?”

墨九正经道:“什么精的我就不要了,我准备吃了他。”

“……”灵儿惊得差点儿跌倒。

“你懂什么?”墨九认真地补充,“脑髓也是大补之物。”

“呀!”灵儿脚下一滑,彻底撞在了水榭的栏杆上。

等墨九笑眯眯地回到水榭堂内时,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了。

牛角灯的光芒,昏暗了几分,桃花的幽香也掩盖不了隐隐的中药味儿。宋妍被人扶过来了,一脸苍白的呆坐在宋骜的身侧,由侍女扶着,半阖着眼睛,像没有睡醒,见到墨九进来,呆呆地看看她,就像被鬼迷了魂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墨九一愣,大喜道:“哈哈,从今往后,看谁好意思说我是傻子。”

“小寡妇你闭嘴啊?”宋骜气得猛瞪过来,但他似乎也不想与疯子计较,又望往萧乾,凝重的目光里全是疑惑,明显在问:这离魂蛊究竟有没有法子可医?

萧乾的手覆在椅角上,没有动作,清俊的面孔稍有一抹迟疑。尚雅见状,轻笑一声,接过侍女托上来的华贵纱衣往身上一披,痴痴盯着他的脸,“使君,离魂蛊非妾身之法,不得解也……”

话刚落,水榭似乎轻晃了一下。

尚雅一惊,胸口起伏着,掉头看向门梁,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发生何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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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0米 云雨蛊

水榭的摇晃大家都感觉到了,墨九的动作和反应最为迅速,她瞬间移动到萧乾的身边——为了安全。然后,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正在闭合的水榭大门,飞快地往怀里揣大耐糕——为了肚皮。

“诸位,恕在下冒犯了。”水榭外传来一个阴柔的男声。

“乔占平?”尚雅看着大门重重合上,身子一晃,高声大喝,“你要做什么?”

乔占平哈哈大笑,“这几十年来,墨家被你们左右两系闹得鸡犬不宁,早该重立钜子,遐迩一体了。今日左右执事命丧于此,我自会辟除争端,重振墨家声威。便是祖师爷显灵,也会赞同我的。至于小王爷和萧使君,那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了。”

墨家这个组织,在钜子和左右执事之下,还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门长老。

这个乔占平,便是乾门长老。他是尚雅的情人,偏向右系,在墨家子弟中间,极有威信,对尚雅的助益颇多。如今他突然反水,尚雅不由破口大骂,“乔占平,小王爷和萧使君在此,你怎敢胡来?”

“哈哈!”乔占平大笑,“不劳右执事费心,朝廷方面若怪罪下来,谢丞相自会处理——再说,今上向来仁厚,既然杀害小王爷和萧使君的左右执事已经伏法,又岂会牵连无辜?”

“混账东西!”

事发突然,也不过转瞬之间。

墨九刚往怀里揣入第三个大耐糕,水榭便灯火全灭,摇晃加剧。

黑暗中,尚雅突地惊叫一声,“萧使君小心……”

一阵香风扑来,墨九感觉地面突然下陷,飞快抓住萧乾的椅子,却跟着他连人带椅一起沉落下去。感觉像坠入了一个长长的甬道,有细碎的凉风吹入耳朵,阴飕飕的,有机刮的“嚓嚓”声鼓噪,如同毒蛇在吐着信子,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墨九倒吸了一口气,黑暗里,有一只胳膊伸过来,带着熟悉的薄荷香味儿,卷她入怀,质地上好的衣料贴合着她的脸,她安心了不少。

说意外,她也不意外。这墨家的地盘,没有机关才怪了。

可乔占平到底要对付谁?为什么下陷的地方会在萧乾的位置?

不等她想明白,一阵风声掠过,“砰”一声,物体重重落地。

她听见了声音,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肉垫子很软,她被萧六郎一带,砸在了他的身上。

“萧使君,你还好吧?”大唤出声的人,不是墨九,而是跟着跌落下来的尚雅。可她话音还未落下,就看见了萧乾身上的墨九,一张妖娆的芙蓉脸,登时变成了青瓜菜,“你怎会也在这里?”

“大婶好像很失望?”墨九瞥她一眼,懒洋洋地从萧乾身上爬起来。

想了想,她又回头,拍拍他的肩膀,“算是你小子有孝心。”

萧乾目光浅浅一眯,刚想说什么,她却已经转头四处观望。

这间密室是独立的,面积不大,燃着几盏油灯,清楚地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与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密室整洁、干净,地面的青石打磨得光滑如镜,有桌、有椅、有柜、有摆设,墙壁上,还有一幅幅堪比春丨宫图的浮雕,男女姿容栩栩如生,动作表情各有不同,衣衫颜色鲜艳亮丽,就连毛发也清清楚楚,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挑逗。

除此,室内正中还有一张象牙白的石雕大床,雕刻着鸳鸯并蒂的花样子,摆放着柔软的丝被褥子,像极了姑娘的闺房。

墨九“哦”了一声,调头看向尚雅,“我们入水榭的时候,萧六郎坐的位置,是你热情招呼他坐下去的。机关刚一启动,你便第一时间扑上来……该不会是幻想与他双双落入此间,再来一个鱼水之合吧?”

尚雅一怔,轻哼着瞪她一眼,“我懒怠与你一般见识。”骂完人,她情绪恢复很快,只一瞬,又柔情地看向萧乾,“使君恕罪,妾身没有想到乔占平这么大的狗胆,竟敢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