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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191)

因为**蛊本身就存在他们的体内,也就没有人知道它不存在的时候会怎样。

但不管他是为了**蛊而选择了她,还是因为是她而选择了她,在这一刻,墨九都很开心。尤其看着温静姝闷闷的跟在后面,她觉得那个木头钗子都没那么刺眼睛了。淡淡地牵起嘴角,她小跑两步,紧紧握住萧乾的手,感受那种温暖,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了……**蛊给她的归属感,跟在他的身心,她的心是安定的,这样不就够了。谁知道这蛊,能不能解得了?若解不了,那他们就这样相缠一生也好。

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的一片朦胧的黑暗,她道:“萧六郎,不管你为我失去了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你的选择。我一定要比你的选择,更重!”

她的声音不大,却似穿透了黑暗,飞入了茫茫的天际。

萧乾突地转过头,定定看她,“你多重?”

拿火把的侍卫都离得很远,墨九不太看得清他的面孔,愣了一下,老实回答,“大概八十……嗯斤?”

他道:“想要重,还得再长。”

墨九反应过来,叽叽发笑:“那你可得把我养精细一点。”

他道:“我从未养过猪。养得不好,见谅!”

墨九又是一声哈哈,扯着他袖子压低了声音,“喂,你这是决定养我了?”

他低头睨她,“你这是承认你是猪了?”

这一路上萧乾与墨九两人都走在一起,侍卫们都晓得,谁也不好上去打扰,便是被“解救”出来的温静姝,也默默的由侍卫扶着走了山道,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中,她想要淡然一点,可脸上的表情却沮丧无比。即便她不想,也无法不沮丧。因为墨九嚷嚷看不清山路,萧六郎居然一路牵着她的手下山,他甚至都没有感觉有半分别扭,他甚至都失去了智慧,不知道想想,这个女人若看不见,她又怎么爬上山来的?

若这是寻常男子那温静姝也不奇怪,可这是萧六郎啊,一个被女子不小心碰上衣角都会嫌弃的男人。他矜贵自持,骄傲冷漠,他今儿会为了墨九做到如此极致……为了墨九得罪纳木罕,得罪大汗,得罪他所有的背后势力。更紧要的是他说:墨九的命,就是他的命。

温静姝有些头痛。

两个侍卫早早下了山,驾着马车等在山下最近的官道上。

可马车只有一辆,这里的主子却有三个。

温静姝走在前面,看着眉开眼笑的墨九,“嫂嫂上车吧?”

墨九心情好,对她也满脸笑意,“静姝会骑马吗?”

温静姝摇了摇头,墨九笑道:“那不就是了。你坐车吧,我骑马。”

“你们上车。”萧乾站在墨九身后,看了她看,又看向温静姝,“我骑马。”

温静姝“嗯”了一声,不再辩解,墨九却抿着嘴巴摇头,“不,我和你一起骑马。”

萧乾侧过眸子瞪她,没错,是瞪……至少温静姝从来没有见他用过这样的表情瞪一个女人。

“骑马多冷,你不怕?”

墨九哈哈一笑,顺手摸着马鬃毛,“我怕什么冷啊?我们比比看,谁的夜骑之术更好?”

萧乾眉头皱起,“你……唉!”

随着他一声无奈的叹息,于是这个问题便解决了,温静姝一个人坐了马车。

虽然萧六郎的马车往常她根本就坐不了,如今坐上了是一件幸事,可也不晓得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车里,原本松软的马车垫子,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外面的墨九一直在与萧六郎说着什么,她的声音很好听,悦耳得像只鸟儿,而且总能钻入她的耳朵,让她觉得每一个字符都如同钟鼓,擂得她的耳膜生生作痛。

慢慢闭上眼睛,她握紧了拳头,任由无情的噪音让她沉沦在自己的地狱。

青山连绵不绝,官道静静延伸,马车“麟麟”作响,缓缓行在天际下。

月色皎皎,轻风拂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境。

“砰!”一声,马车突然重重撞在一块石头上。

温静姝猛地睁开眼睛,撩开帘子,只见前方火把直闪,马蹄声、马嘶声不绝于耳。

这样偏僻的官道上,寻常不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如今端端碰上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巧合。

萧乾打马上前几步,下意识站在墨九的马前,然后勒住马缰绳,“前方何人?”

“驭!”前方那一群人停了下来。

当中一骑身着戎装铁甲,勒住马仰着脑袋看了半晌,先是发现一辆马车,又举着火把上前几步,然后看见萧乾的脸,惊讶的“啊呀”一声,翻身下马。

“下官骠骑营昭武校尉邓鹏飞,参见枢密使!”

萧乾勒着马缰走了两步,淡淡道:“发生什么事了?”

邓鹏飞拱手道:“回萧使君话,今日有贼人在朱雀街杀人潜逃,晌午的时候,有一个女子前来报官,说在这天隐山上发现了两名逃犯的踪迹,我等受命前来缉拿!”

------题外话------

一万二千字哩,此处应当有掌声和鼓励声!

一,二,三,啪啪啪!

☆、坑深090米 香喷喷的

 缉拿逃犯,女子报官?

两句话入耳,墨九顿时便心生警觉。

先前她在山上才对纳木罕说自己报了官,这个邓鹏飞就说有女子报官,若非她真没有,她也会怀疑是自己干的。而且从目前形势上来看,那个叫纳木罕的北勐大臣带了无数北勐人在天隐山上,那个院子应当是他们在南荣的一个据点。官兵们趁着萧乾上山的时候过来抓逃犯,这事真没有那么简单了。

若邓鹏飞一行速度再快点,正好在山上堵住萧乾,事情会怎样?

是谁知晓了地方,故意引人来查的?

北勐人既然选在这里,自然相当隐秘,从他们要杀她灭口就知道。

除了萧乾与温静姝,能知道地方的人,只有她了……好吧,仔细想想,连她都怀疑是自己带人过来的了。那么,北勐那个讨厌她入骨的老家伙纳木罕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只要他不死,当然会算她的头上。可他会不会死?在萧乾在,他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死。

想到这里,墨九脊背隐隐有点发凉。

她走到萧乾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用极小的声音道:“不是我。”

萧乾瞥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却没有言语。

只一瞬,他的目光错开她的脸,又望向邓鹏飞,“朱雀街何时有人犯事?”

邓鹏飞怔了怔,愣愣看他。

平常这位萧使君孤傲疏离,莫说下属,便是权臣他也不爱结交。故而,一般人想与他寒暄几句,可谓难上加难。这会子挡在大道当中,他倒有兴趣问及与他无关的人命案子了?

这邓鹏飞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但骠骑营隶属京畿直管,是临安的军机大营,也受枢密院调配,本来抓逃亡这样的差事轮不到他们,但今儿这事却不寻常,上头点名让他带兵过来,还说这天隐山那伙贼人不简单,恐与北方珒人有勾结,有谋逆企图。所以他今儿带来的兵士还不少,想来是这个让萧乾有所误会?杀鸡用牛刀,抓两个逃犯动用大军?

脑门一凉,邓鹏飞赶紧把今儿朱雀街上两个北地蛮子当街与人争执,把人错手杀死的事儿告诉了萧乾。尤其他格外提醒了一下,被杀死的那个人与谢丞相有些关系,家里老舅是谢丞相的门生,他本人也一直在跑谢家的生意。

萧乾与谢忱有怨,举朝皆知。

听罢他并不多言,只点点头,“原来如此。”

邓鹏飞也是省事的,打个哈哈不再提及案子,只恭敬道:“不知萧使君为何漏夜在此?”

“我二嫂也被匪人绑架了。”萧乾声色淡然,说得很轻松。

“何方匪人居然如此大胆!?”邓鹏飞倒抽一口凉气,眉梢竖起,“烦请萧使君指明匪人方向,末将这便前往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