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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宋昭 阅读记录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祝政又去找两件羽绒服各自裹上。

后备箱装上两箱啤酒、大包零食、一篮水果,开车直奔长城脚下。

爬到一半,关洁又累又困,嘴里一个劲地骂他神经病。

他也不恼,转头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拄着登山杖,气喘吁吁立在半山腰,梗着脖子怒瞪他的鲜活样。

那时只觉得这姑娘忒有意思、忒带劲、忒有脾气。

毕竟是他自己发癫,还是得为她负责。

当晚他任劳任怨拉着她走上顶峰,嘴里不停地跟她扯七扯八,试图转移她想放弃爬长城,转而回家睡大觉的想法。

说什么大晚上爬山锻炼身体,还说什么在长城喝酒、玩野的多刺激。

关洁那时刚上大二,还没接触过他这么疯、这么荤/素不忌的人。

见他当她面拿出一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她气得死,叉着腰,盯着他活灵活现骂:“祝政,你他妈疯了吧!”

“大冬天的,你也不怕冻死在这儿。”

“明天早上的新闻我都替你想好了——某某公子哥半夜乱/搞,猝死在长城。”

关洁嗓音独特,骂起来人跟调/情似的。祝政笑得眼泪汪汪,连打四五个喷嚏。

笑完,祝政抬手掐了两把关洁那张嘴,俯身亲了亲她的耳垂,毫无顾忌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你身上,值了。”

关洁连翻四五个白眼,气得掐他手背,掐到起红印才放手。

他也就故意逗逗她,哪儿这么荤/素不忌,随时随地发/情。

日出时分,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升起,他上前搂住她的腰肢,下巴轻而易举搁她头顶,抬手指着缓缓升起的红日,故意在她耳边开玩笑:“我现在一看到它,就想到你。”

紧跟着,祝政在她耳边低声吐出两个字。

关洁刚开始没反应过来。

经他一点拨,关洁恨不得拿臭袜子把他嘴给堵上。

这张不着调的嘴,不要也罢。

家里各个角落的网络全部屏蔽,赵娴并未看到昨晚的热搜,也没人敢把今早的新闻递到她面前看。

祝政安安稳稳陪她吃完早餐,找借口说中午有个饭局。

赵娴没多想,以为他不去上海,待在北京总会跟关洁断联,与计绿好好培养感情。

殊不知,他这次赴的是鸿门宴。

啪——

计家书房,计安/邦怒气冲冲拍了掌案桌,指着祝政追问:“你真要解除婚约?”

“别怪我没告诉你。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我计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祝政拉开计安/邦面前的椅子坐下,掀眼扫了扫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面不改色回:“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计安/邦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紧着追问。

祝政瞭开眼,嘴角扯了扯,语调寡淡道:“你女儿——太没意思。长得索然无趣,我看着她那张脸,没有一点性/致。”

计安/邦被祝政说得抬不起头,气得拍桌大骂:“你放肆!祝政,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真当我计家是纸糊的,任你欺负?”

“我告你,北京早变天了,不再是你祝四肆意妄为的时候了。我还遵守那份约定,是看你还有三分用处。给你脸,可不是让你来扇我的。”

扒开那层表皮,大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祝政摊牌,计安/邦也不再跟他客气,看向他的眼神全是赤/裸/裸的警告、威胁。

示意他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祝政像是早料到了计安/邦的反应,不气也不恼。

自顾自掏出来时新买的□□,撕开外表的薄壳,翻过纸盖,从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紧跟着握紧打火机,象征性地捧住火苗,垂下脑袋,下巴凑近火苗,慢悠悠点燃烟。

啪的一下,祝政将打火机随手丢在桌面,翘起二郎脚,后背歪靠在座椅,手肘撑在扶手,面无波澜看了眼气得胸口起伏跌宕的计安/邦,笑说:“计叔,您这话就说得严重了。”

“我就想跟您好好商量,可没想跟您撕破脸皮。为这么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多不值当。”

“再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做生意嘛,不都这样有起有伏,您说是不是?”

见祝政嬉皮笑脸将这番警告轻轻松松挡了回来,计安/邦收好怒气,眯着眼,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祝政。

倒是小瞧了他。

这身商人重利的气息淫/浸得很彻底,往那明面上一放,几斤几两,他倒是看不透了。

还以为在牢里待几年能让他老实点,面上看着好欺负,却不知不觉换了身行头,骨子里的恶劣越发变本加厉。

计安/邦暗自揣测一番,猜祝政这番不过是试探他的态度。

至于把柄、筹码,估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