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我所愿(83)

季安羽原来住的房间方初衍没有去整理，汪靖宇现在住的是二楼的小书房，就够摆一张小床和桌子。方初衍就想把阁楼收拾出来给汪靖宇住，让他自己的私人空间能宽敞些，正好外婆留下的东西一直没机会整理，所以他把东西都搬出来，结果却发现了几本日记。

“里面写的很多都是我母亲小时候的趣事，还提起了外婆老家的人。”

“林奶奶不是本地人吗？我很少听她讲其他亲人和她的家乡。”

方初衍摇头:“我也不清楚，外婆不怎么讲以前的事情，不过我小时候看过她偷偷看着一张照片发呆。”方初衍拿出笔记本里夹着的照片，“就是这一张。”

黑白照片已经很残旧了，但还是看得出是一大家子人拍的合照，背景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依稀可见门牌号，其中最中间穿着学生装的少女依稀有着林奶奶的影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奶奶不回家，但我想她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家人。”

方初衍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盯着那张照片，手里握着季安羽的手轻轻摩挲。季安羽也任他拉着手，连小白都耐不住跳出去了，她还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良久，季安羽头靠在方初衍的肩膀上都快睡着了，才感觉身边的人有了动作，接着左手就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季安羽抬起左手，看着方初衍给他带上的红珊瑚手钏，珠子饱满更有光泽，衬的她肤色更白了，其中最大的一个珠子上面还刻有字。

“这刻的是‘念之’？有什么含义吗？”这两个字是用小篆刻上去的，季安羽仔细看了一会儿就认出来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条手钏外婆说是开过光的，能保佑戴着的人，是她的父母给她的，以前我母亲想要她都没有给，母亲说还是我出生了，她才松口说以后留给孙媳妇。”

心里美滋滋的，但季安羽还是装作不明白方初衍的意思:“那你为什么给我戴上？”

看着季安羽灵动的摸样，方初衍觉得心里都是欢喜，他们俩加起来年纪也五十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默契的谈着清淡如水的恋爱，至今还只是牵手拥抱。方初衍想也是时候了，一前倾就吻上了季安羽的唇。

本来只想逗一逗男朋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吻了的人眨巴眨巴眼睛，浅浅的一吻就结束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

春日里，天气转暖，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撒在方初衍身上，季安羽楞楞地看着他，好看的男人似乎心情很不错，嘴角上扬，眼里都是笑意。而季安羽脑海里一直想着的是刚刚那个漫不经心的吻。

是初吻啊。

男友

方初衍订的是一家专做沪菜的高级会所，包厢够清静，菜也比较地道。

陈静吃第一口菜眼睛就红了，年轻的时候觉得为了自由和爱情什么都可以舍弃，可活了大半辈子，疾病缠身，才发现最怀念的还是在父母膝下撒娇任性的日子，只是终究回不去了。

“陈姨，这可是我建议来吃的沪菜，这要是惹得你伤心，安颜该骂我了。”季安羽说。

陈静本来还有些伤感，被季安羽这么一说那点伤感也没了，倒是很感激季安羽的安排。

“我还得谢谢你们，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家乡菜了。”离家的时候还太年轻，什么菜都不会做也不想学，等到了加拿大才发现，再也找不到家的味道了。

季安羽说:“您喜欢就好。”

“我还真想回家乡看看，只是家里人都没了，也不知道回去能干什么。”

饭桌上多是季安羽和陈静在说话，方初衍给汪靖宇夹菜，安颜自己吃着，各有各的事做倒也和谐。

吃得差不多了，服务生突然上了一碗海鲜粥，方初衍放到季安羽面前。

“不喜欢吃菜就多喝点粥，否则半夜饿了该胃疼。”

季安羽中午是和季安阳夫妻俩去吃的牛油火锅，卓瑟本来就是川妹子，好不容易孩子断奶了赶紧出来放放风，可季安羽觉得口味太重，以至于晚上看到浓油赤酱的沪菜实在吃不下多少。

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季安羽发现方初衍是个很细心的人，平时她一点小小的不舒服或者不开心方初衍都能注意到，虽然大多时候逃不开“多喝热水”的直男思维，但季安羽已经很满意了。

“知道啦。”季安羽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方初衍看她喝地认真才移开视线。

安颜看着季安羽，心里忍不住还是有些酸涩。她有多看重季安羽就有多羡慕她，虽然被亲生父母抛弃，可还是遇上了好人家，不用为自己筹谋，也不用烦恼人情世故，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感情上的事了。可看今天方初衍的表现，这唯一的不足应该也没有了。心里有一个人，才会忍不住去看她，才会注意到她任何一点变化和异常，方初衍的眼里常常有着季安羽的身影，这一点让安颜很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