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我所愿(44)

“她大我四岁，我追了她很久，直到我大三的时候她终于答应和我交往。”

季安羽默默在心里画圈圈，不知道为什么方初衍要跟她说他的情路历程，其实这些她都知道大概，可从方初衍嘴里说出来，总是不一样，告诉自己要放下，可心里还是会疼会难过。

“在一起后，我们经常吵架，为了琐碎的小事，为了决定未来的大事。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就在方明城出事三天后。”方初衍缓缓说着，好像这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在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

季安羽看着方初衍无波无澜的眼眸:“你恨她吗？”

方初衍丝毫不意外季安羽问出这个问题:“以前恨过，我以为会一直恨下去，可今天见到白锦芸，我才发现，她对我而言，已经是过去了。无法忘记，却也不再执着。”

年少的时候爱恨分明，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回头看当年的自己，不免会觉得幼稚。这世上比爱情更伤人的事情多的是，等遍体凌伤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季安羽心里的阴霾一点一点散去，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欢快了些:“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方初衍笑了笑:“没有，只是听到你和你弟弟说的话，颇有感触，那时候我和他一样，年少气盛，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不肯为任何人妥协，谈个恋爱也是磕磕绊绊，要是那时有你这样的人跟我说，你要负责任，你要给女孩子安全感，那我和白锦芸是不是就能走到今天了呢”

方初衍还记得那天白锦芸说的话，她甚至没有和他当面说，只用一个电话就结束了几年的感情。

“阿衍，我很抱歉在这个时候和你分手，可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阿衍，在你身上，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

其实他是明白的，这个结局和方明城的倒台没有必然的关系，在他本科毕业实习时拒绝知名律所的橄榄枝而去了法院，在他不听白锦芸的意见一心报考检察官时就已经注定，而方明城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锦芸家境一直很好，她希望以后可以有相同水准的生活，至少不用为金钱烦恼，他却不肯做个赚钱的律师。辗转几年，白锦芸嫁了个有钱的男人却又离了婚，而他成了华尔街最会赚钱的人之一，拥有的资产足够让普通人随意挥霍一辈子。这样的结果还真是讽刺。

季安羽开始慢慢发现，方初衍喜欢和她聊天，或者说喜欢单方面向她诉说。她不用说什么，只要安安静静地听着，方初衍就能自己想清楚。

方初衍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可是……季安羽看着吃了一半的蛋糕，眼神没有焦点。她真的能一直当方初衍的朋友，而保证曾经的绮念不卷土重来吗？

年底不管哪里都是事情多的地方，季安羽虽然在工作室里一直是自由人，可老板是她的直系师兄，一直很信任她的能力，这年尾工作多了，季安羽也休息了很久，就开始接了几件工作，陆远远的咖啡厅终于请到了满意的全职工，季安羽不用去帮忙，天冷了狗也不怎么溜，每天窝在家里除了吃喝睡就是工作，最后是作为室友的方初衍都看不过去来找她的时候看不过去，硬拉着她出门去超市。

方初衍本来只是想着冰箱没什么吃的了，来买点儿肉和菜什么的，以为半小时能搞定，可他忘了还有一个季安羽跟着。

女人对逛街总有着天赋，开始不乐意的人反而比方初衍逛的还认真，站在买洗护用品的货架前等了季安羽十五分钟后，方初衍开始想不知道来超市的提议是好是坏。

“就买你平时用的就好了。”方初衍看着季安羽纠结该选哪一种，忍不住说。

“之前用的是夏季买的，现在天冷了，应该要买滋润点的。”

好不容易选好了一种沐浴露，方初衍刚松了口气，季安羽就到了另一边的放洗发水货架，对着各种各样的面摆出了刚刚选沐浴露的姿势。

方初衍觉得今天应该是不会很快回去的了。原来他觉得季安羽果敢爽利，没有普通女孩子的娇气和小纠结，如今看来，是他的认识太片面了，女孩子该有的东西季安羽一样不差。

想着是自己硬要把人拉出来的，还是认命推着车跟在季安羽后面，等待她选好要买的东西。

因为超市离得不远，方初衍没有开车过来，回去的时候他两手各提了一大袋东西，季安羽则买了杯热牛奶跟在他后面。

这些天两人朝夕相处，季安羽现在看着方初衍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总是恍惚，但不真实的感觉还是有的。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出现，一起去超市，一起挑日用品，一起慢悠悠走在路上，甚至还会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