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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99)+番外

走到屏风处,无涯回过头开口道:“你平时用面纱吧。你的脸,我只想我一个人能看见。天香楼里的人不会为难冰月姑娘的。”

穆澜愕然抬头。

情意在无涯眼中,他的双眸时倒映出她如花的美貌。那目光如此坚定,又如此温柔。她想起在灵光寺从水潭中出来时,他冻得双唇发白,却踏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的眼睛会说话,他在告诉她,他会保护她……这一刻穆澜心里翻江倒海,有着淡淡的喜悦,又有着淡淡的悲伤。无涯已经看透了她,却还愿意陪着她发疯。穆澜垂下了眼帘,声音清越:“公子有心了。”

“留步吧,冰月姑娘。”

“公子慢行。”

不再是软糯吴音,他仍然叫她冰月姑娘。穆澜闭上了眼睛,将那股冲入眼底的酸胀关了回去。

无涯突然回身将穆澜抱进了怀里:“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只是一抱,他就松了手,取了帷帽戴上,拉开了房门出去了。

笑容一点点从穆澜脸上荡漾开,眼泪终于滑落。她的腿这样酸软,无力的倚住了屏风。她的额头抵在沁凉的边框上,声音低不可闻:“我也是。”

房门打开,又被无涯反手合上。

候在门口的核桃及时地缩回了脑袋,低下了头。

春来和秦刚瞪大了眼睛……皇帝亲自将房门拉过来关上了。他长这么大,动手关过门吗?

帷帽遮住了无涯的脸,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他的脚步太快,快得秦刚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迅速朝院子里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顺便拉了把呆愣的春来。一行人赶紧跟上无涯,簇拥着他离开了。

总算走了!核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栓了院门,提起裙子跑向了正房。她用力推开门,大声喊道:“少班主!”

“乍乍呼呼的做什么?”穆澜打了盆水,拧了帕子,洗去脸上的脂粉。

“我就打了个转身,你的发髻散了,面纱都没了!出什么事了?”核桃白了穆澜一眼,气鼓鼓地说道。

穆澜背对着核桃,借着帕子掩饰着唇角溢出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不喜欢满头珠翠装扮华丽,就让我摘掉了而己。”

“就这样?”核桃总觉得怪怪的。

“他说以后让你蒙着面纱。每月十五会来。如果我来不了,你就挂根鸳鸯藤在门环上。有他的人盯着,珑主也会忌惮几分。不会轻易找你麻烦。”穆澜洗着脸叮嘱着核桃。心里却又担忧着。核桃有了价值,面具师傅暂时不会动她。可是无涯来的时间有了规律,会不会让面具师傅有机可乘?

怎么就这么难呢?穆澜回想起和面具师傅交手的那晚。下次,她拼尽全力,能否揭掉面具师傅的面具呢?谭诚舍不得吃掉她这枚子,面具师傅看起来也舍不得废掉她这枚棋。是否,是她的机会?

“知道了。”核桃重新打了盆水,动手帮穆澜挽好道髻,插好玉簪固定。瞧着熟悉的穆澜变了回来,她心情极好,“每月十五少班主都能来看我了?”

每个月十五,她都要想办法从国子监翘课了。穆澜答非所问:“只要他每个月会来,珑主就不会逼着你进宫。先拖上些时日,等我办完事,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少班主,到时侯我们去找个珑主都找不到的地方。”听穆澜说要带自己一起走,核桃美丽的杏眼亮晶晶的。

珑主都找不到的地方……她连面具师傅的真面目都不知道,这盘棋里,她不过是枚棋子。核桃眼里的希翼让穆澜不忍告诉她,将来会走得多么辛苦。她笑着捏了把核桃的脸道:“好。”

穆澜喜欢穿漂亮的衣裙,盼着自己能像所有姑娘一样。但习惯就这样可怕,换上裙子,像捆住了手脚,走路都不敢迈大步。换上自己的衣裳,她伸了个懒腰,“还是这样舒服。”

“是啊,我也看得顺眼。今晚你就别走了,明天一早再去国子监好不好?”核桃很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穆澜也可以不走。核桃将服侍的婢女支走就可以了。但是这时院门被大力拍响,老鸨来了:“冰月!冰月你锁着门做甚?!”

“核桃,我还是不留宿了,人多眼杂,行事稳妥一点好。”穆澜想了想说道,“天香楼的妈妈准是尝到了甜头,教你如何讨好无涯公子。你小心应付吧。我先走了。”

核桃一直望着穆澜的身影翻出了围墙,这才去开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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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明天起,更新时间确定为每天上午十点左右,下午四五点左右。

第106章 仍然做不成舍友

穆澜到国子监时暮色已然弥漫开来。

她走到集贤门门口,听到街对面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应明从对面一间酒楼里窜了出来,如释重负般道:“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应兄?你等我做什么?有急事吗?”穆澜很吃惊。

“今天你不用考勤,我却要应卯。再过半个时辰,就封门了。回去再说。”应明赶时间,急步往国子监走去。

两人进了国子监,应明又拉着穆澜陪他点了卯,这才去了新进监生所居的玄鹤院:“我帮你搞到间天字号房。拿行李搬房间去!”

“啊?”穆澜哭笑不得,她觉得住四人间合适,还能避开林一川,没想到应明却利用率性堂监生身份,给她弄到一间擎天院的住宿,“应兄,真不用了。我并不想搬宿舍。你拿去卖给那些贵胄公子,还能赚上一笔银钱。”

我也想卖掉赚钱!可惜这间天字号房不是我弄到手的。应明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皇帝下旨荫恩的监生就是待遇不一样啊。想起对方的承诺,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办妥当了。

应明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苦口婆心地劝道:“穆贤弟,你比我小几岁,听哥哥一言。侯庆之是你的舍友吧?他是我同乡,昨天找我诉苦,说同舍的谢胜鼾声如雷,没办法睡觉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侯呢。睡不好,白天没有精神,功课怎么办?国子监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可是皇上亲自下旨的荫恩生!学业不好,下了皇上面子,龙颜大怒……你承受得起?”

她学不好功课,无涯就会没有面子。龙颜大怒会是什么模样?穆澜想着就笑了。暮色掩饰住了她脸颊的晕红,悄悄地嘟囔着:“谁怕他呀。”

“你说什么?”应明没有听清楚,继续游说道,“和你同屋的人是许玉堂!许家最有出息的三公子。他爹可是礼部尚国,祭酒大人的上司。与之搞好关系,毕业之后,你考评得个优,出仕定能挑个肥缺。听哥哥的话,搬行李去!”

搬到擎天院,同住的人是许玉堂?穆澜这时才发现应明待自己过于热切了。侯庆之是他同乡,两人曾谋划着考试作弊。关系应该不差。侯庆之昨天找到应明诉苦。应明搞到一间天字号房,没有给侯庆之,却给了自己。这间房,是无涯的心意吧?穆澜心头泛起一丝甜蜜。既然如此,搬去和许玉堂住,应该更安全。她回过神揖首道:“多谢应兄,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总算能交差了。应明暗松了口气,待穆澜更加热情:“赶紧搬行李去。戌时各院都会落锁宵禁。明天一早新监生还有举行入学礼。”

谈笑间两人走进了玄鹤院。

暮色中,挂在院落檐下的灯笼亮了起来。监生们大都回了房间,与室友们联络着感情。站在丙十六号房门口的林一川显得格外醒目。

自从穆胭脂叫了伙计送行李过来,他就在房中坐不住,时不时就走出来站站。他实在很期待看到穆澜知道和自己住在一起的表情。

“小穆!”惊喜在看到穆澜和应明连袂而来的时候少了三分,林一川仍快步迎了过去,“伯母差人送来了你的行李,我出去拿进来的。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应兄,原来小穆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啊。”

“我也是才遇到小穆的。”应明觉得这样称呼更拉拢关系,顺着林一川的话就叫了。压根儿没注意到林一川的脸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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