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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79)+番外

会试之年,从来就是多事之年。

季衡从马车车窗帘子缝隙里看出去,只见外面街市繁华,行人如云,马车走得极慢,不时还有轿子从他们的马车边插过去。

这繁华的天下,要该改换掌权人了。

67、第五十章

季衡回到家时,发现许氏同许七郎已经回来了,他不由觉得十分奇怪。

他进了正房许氏的房间,上前给许氏请了安后,就问,“母亲,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还以为你们得午膳后才回来。”

再过一阵子,季衡又要进宫去伴读去了,许氏坐在炕上检查季衡要在宫里穿的几件衣裳,她低着头专心地检查线缝和上面的刺绣,虽然这是京里非常有口碑的绣坊做出来的衣裳,不会出问题,但她每次还是会自己再检查一遍。

此时听季衡这么问,她就抬起头来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我也以为你和你爹要在外面吃了才回来,厨房里都没吩咐做些好的,过会儿就随意吃些就好了。”

季衡看许氏不回答,就知道是不好回答的话,也就不问了,转而说,“近些日子,哪一顿饭不是大鱼大肉呢,正好吃点清淡的东西才好。我和父亲去了叔叔和大兄那里,他们两个是入京来考春闱的,父亲让安排过去的厨子,这些日子不时要回家去走亲戚,没了大厨,他们又怎么好招待我和父亲,大兄倒是说了到酒楼里去用膳,父亲就说还有些事要忙,也就推辞了回来了。”

许氏说,“这样的话,就又安排一个厨子过去也就是了。说了让你十三叔和大兄到家里来住下,他们自己又不愿意。”

季衡知道许氏对季大人族里的那些亲戚其实不是很喜欢,虽然不喜欢,许氏也从来没有在礼仪上差过什么,什么都是按照礼数来的。

季衡就说,“大兄倒是感念母亲您给找的院子很好,说住在那里便于刻苦做功课,他们又不是没有厨子,家里小厮也是能够做菜的,只是没有能够招待客人的厨子罢了,我看根本不用再安排厨子过去。”

许氏点点头,也就没说什么了。

整理好了手里的衣裳,又对季衡说,“赶紧来试试衣裳,我看看。”

季衡只得过去试衣裳了,许氏很喜欢看季衡试各种衣裳,她特别有成就感,看季衡换一身,她就能欣赏好一阵,脸上藏不出的笑意,“我儿子就是俊呀,穿什么都好看。”

季衡却是试穿地烦了,说,“母亲,我去找找七郎有事,先去找他玩去了。”

许氏想要拉住他也没拉住,季衡像条鱼一样地滑走了,许氏无奈地笑,“这孩子……”

季衡找到许七郎,许七郎在他自己的房里躺在炕上发呆,季衡进去,就坐到炕沿上拍了他肩膀一下子,说,“发什么呆。”

许七郎看了他一眼,就坐起身来,说,“今日同姑母去永昌侯府看戏,你道我看到什么了?”

季衡看许七郎一副精神不高的样子,想来就不是好事,而且刚才许氏也是转换话题,说明是不好外传的事。

季衡就说,“你们不是去刘大人府上的吗,怎么又到了永昌侯府上。”

永昌侯和定国侯是两兄弟,不过因为定国侯是袭爵,而且继承了赵家的府邸,永昌侯府便是在和定国侯府隔了两条街的地方重新修建的,修建得豪华气派,不比定国侯府差。

这永昌侯府和许氏交好的刘大人家里,则是相邻着的。

说起这个刘大人家里,则是皇帝当年养母刘贵妃的娘家,刘贵妃是个病秧子美人,老家也是扬州,同许氏家里还有些远房的渊源,刘贵妃自己没有孩子,而且死得早,有个养子,而且还做了皇帝,但是皇帝根本没有掌权,所以刘家也就没有受到什么荫庇,现在刘老大人,虽是国丈,只是有个虚衔,已经没有在朝中掌权做事了,两个儿子也不怎么争气,早就在走下坡路,只是还有个家业架子在。许氏和刘家大儿媳妇在扬州时认识,刘家大儿媳妇甘氏叫许氏一声表姐,许氏和她就有不少往来。

许氏这天是去刘家拜访,想来跟着刘家的人一起去了永昌侯府。

许七郎说,“本是在刘家府上,不过隔壁永昌侯府请了灵凤班的唱戏,他家太太就让人来请刘家老太太去听,刘家大奶奶是个好戏的,就带着姑母也一起跟着去了,我也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季衡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你看你精神萎靡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灵公子的事情?我看你最近很为他着迷,你是不是得相思病了。”

许七郎被他说得脸颊倏地就红了,说,“你乱说什么,我才不是得了相思病。再说,我就是同情他的身世,觉得他戏唱得好,我又没有喜欢他。”

他辩解着,却看到季衡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他知道季衡是误会了,所以就生了气,“我说真的,你别以为我在撒谎。”

季衡赶紧收敛了笑意,说,“我知道,我相信你。那你赶紧说出了什么事,不要吊我胃口了。”

许七郎嘀咕道,“我才没有吊你胃口。”

又说,“是定国侯府的大太太和几个儿子媳妇也在永昌侯府里作客,她们女流坐在一处,我只是同男客坐在一处,还在那里遇到了赵致礼的堂弟,永昌侯府的世子,现在也在宫里伴读的那个,他知道我是你表哥,就待我很热情。我们在一处说话,后来去院子里,看到香安郡主让丫鬟和婆子将灵仙从后台里叫出去,让婆子打了灵仙两巴掌,而且要班主将灵仙卖给她。”

季衡倒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想,香安郡主找灵仙的麻烦,定然是杨钦济去对香安郡主说了什么。

根据杨钦济那个脾气,可见他的亲姐姐的脾气也不会很好。

季衡说,“灵仙即使是个伶人,但也是男人,香安郡主就没一点规矩,那么去见男人?”

许七郎皱着眉毛说,“都这时候了,谁还想这些。当时灵仙的脸都被打肿了,嘴角还出了血。还是我同永昌侯府世子上前去,香安郡主才没有让人多打灵仙。”

季衡眼神沉了下去,说,“那这事最后怎么办了?赵致礼当时没在吗?”

许七郎摇头,“没看到他在。后来是赵家的两个太太都被惊动了,香安郡主想买下灵仙,好在他班主没卖。香安郡主最后被劝走了,戏也只唱了一半,后面就没得听了。这毕竟是赵家的家丑,我们也不好多看,我同姑母很快就走了,姑母说让我不要传出去。”

季衡说,“即使你不传,我看很快也会传出来的。灵仙的票友一大帮子,京里多少闺秀都爱他的戏,这下被香安郡主打了,恐怕不少闺秀都在心里厌恶她了,不过说起来,赵致礼同她成亲也才三个月,她就能将事情闹成这样,真不知道她和赵家到底是怎么闹的,难道一点郡主的体面也不在乎了?”

许七郎说,“也是赵致礼的错,家里的老婆管不住,又要在外和灵仙在一起。”

季衡看着许七郎笑话他说,“等你将来娶妻,你可不要娶太凶悍的老婆,不然以你这多情性子,恐怕也要后院起火。”

许七郎又被他说得红了脸,“我哪里是多情性子,再说,我就不娶妻,又如何。”

季衡说他,“你不是多情性子?那是谁在为灵仙打抱不平?你不娶妻这种混话,也能和我赌气说出来?让我娘听到,你爹娘听到,他们还不得把你拉到庙里去驱邪。”

许七郎哼了一声,“不和你说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又总说话气我。”

季衡不依不饶道,“你这什么意思,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说我不明白你,你要我明白你什么。我前两天在你床头下面翻到龙阳书,我提醒你啊,许达川,你好的不学却去走偏路,到时候我娘没法对你爹交代,你这是要弄得两家不合,而且,就我和你的交情,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许七郎眼睛里要冒出火来一样地看着季衡,咬着下唇,像是要发火,但是瞪了季衡一阵,他又偃旗息鼓了,翻身躺到炕上不说话。

季衡倾身去看他,又伸手拍他的脸颊,“你这是和我冷暴力呢,是不是。我说,你还真喜欢上灵仙了?他可是个伶人,拥趸一大堆,而且我看他对赵致礼感情不一般,你可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许七郎突然翻身过来,将季衡的腰一把抱住,然后将他压在了炕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说,“我说了没有。根本不是这样的。”

季衡由着他居在上方,明亮的眸子看着他,说,“那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我看你要说这不是相思病我根本不信。我家好好的七郎,因为一个伶人就变成这副模样,你说我怎么不气恼。你以前那样子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许七郎被他说得鼻子一酸,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脱了力,将身子趴在季衡身上,脸埋在季衡的颈窝里,轻声说,“衡弟,我恐怕还是要回扬州去准备考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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