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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72)+番外

在吉时拜堂之前,皇帝到来。

他穿着一身常服,被迎接进正堂里,虽然皇帝还没有掌权,但是有他参加赵致礼的婚礼,的确是十分给赵致礼面子的。

拜堂之后,新娘子被送到了新房中去。

赵致礼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又因为喝了酒而面带酒晕,显得喜气洋洋,但是季衡看到他,知道他并不开心。

季衡陪着季大人坐着,季大人在京城,也算是实权人物,所以座位在显眼的位置,在赵致礼过来敬酒时,季衡便也敬了他一杯,两人都只说了客套话,赵致礼离开时多看了季衡一眼,然后飞快地转身走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过来找季衡,说,“季公子,皇上请您过去。”

季衡于是禀明了季大人,这才离了席随小太监走。

季大人同桌的大人们,都不是泛泛之辈,以前宫宴上就见过季衡的,此时也愿意再赞季衡两句,例如,“季大人家的公子,的确是一表人才,这越长越大,稳妥从容倒是不必说了,身上的风华,却是越来越难得,亏得就是没有生成女儿家。”

季大人知道他们都是揶揄自己,说送季衡进宫,是以相貌博宠。

季大人有时候也会想一想这个问题,不过,他现在又有了璎哥儿之后,他自己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对于季衡随着长大越发容貌出众这一点,他既觉得有些不如意,又有了另一番心思。

季衡随着小太监到了正厅,正厅很大,此时皇帝正坐在主位上,同桌的,就是赵致礼的父亲定国侯赵化淳和永昌侯赵化岱,还有两个季衡不认识的少年,一猜测,就知道是吴王的两个儿子,杨钦渊和杨钦济。

李阁老有来,坐在贵客那一桌,平国公却没来,让儿子来的,还有另外的公侯贵卿在,也都是另外安排了桌子。

看来皇帝这一桌,按照国舅的安排,是坐的家人。

皇帝也算是赵家的亲戚。

季衡过去,对着一席人行礼,然后皇帝就对定国侯说,“舅父,咱们晚辈自己吃些东西,说些话玩,你们不用作陪的,不然咱们反而拘谨。”

于是定国侯和永昌侯就告退了,去招待另外的贵客去了。

季衡心想,皇帝叫他过来,原来是想让自己来当个借口,好让他叫离赵致礼的父亲和叔父。

不过看定国侯和永昌侯,都是一脸严肃,比他的父亲还要难以面对的样子,有他们陪着,皇帝恐怕的确是难以下咽。

看两个大人走了,杨钦济就看向季衡,说,“你就是季衡?孤在杭州就听说过你。”

季衡道,“小人惶恐。”

皇帝对季衡说,“季卿,你到朕身边来坐。”

季衡推辞了两句之后才谢恩过去坐了。

杨钦济盯着季衡看,又和他二哥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才对皇帝说,“皇兄,我也有伴读,就没有他来得好看。我以后进宫读书后,他可以做我的伴读吗。”

他这话其实很无礼,他自己进宫就是给皇帝做伴读的,哪里还有自己再要伴读的道理。

季衡还没说话,皇帝已经说道,“恐怕不成,堂弟你想要伴读,可以自己再选一个。”

皇帝的神色已经有点不好看,杨钦济便被他说得讪讪的,犹疑了一下才转移了话题。

皇帝没有在赵府待太久,很快他就要离开了,主人家和一众客人都起身来恭送他离开,赵致礼同定国侯更是将皇帝送上了龙辇。

皇帝离开后,季衡也要去找季大人,准备回府了。

杨钦济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过来,抓住了季衡的胳膊。

杨钦济比季衡大了三岁,高了有大半个头,力气也比季衡大不少,季衡触不及防之下被他拉得一趔趄,等站稳后看向他,问,“郡王殿下,请问有何事。”

61、第四十四章

杨钦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少年的狂妄和一种天真的恶意,让季衡心里很戒备。

杨钦济凑到他的耳边,问,“你要陪皇上睡觉吗?”

季衡心里对他充满了厌恶,不过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漠地看着他,说,“有时候会在宫里午睡,如果殿下是想问您进宫后睡觉问题,我想,这是不用担心的,太后娘娘会安排好。”

他这话一说,将杨钦济说得好没趣,他于是将季衡攘开了,说,“没劲。”

季衡便躬身对他行了一礼,道,“若殿下无事,小人要去父亲处,就告退了,父亲说不得要找我了。”

杨钦济还没回答,季衡就已经转身走了,走到了檐下一处暗处,他又回头看杨钦济,杨钦济还站在原处,脸上带着傲气,又带着些茫然,恐怕他说的太后让杨钦济住在宫里的事,已经完全提醒杨钦济想起来,自己是进京来做质子的。

除了做质子,他父王恐怕还交给了他些任务,不是任由他进京来闯祸玩的。

季大人也没在定国侯府多逗留,很快就带着季衡一起离开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季大人就说,“吴王的第四子,要进宫住下,随着皇上一起读书,我看他不是个和气的人,你以后要多小心一点,好好护着自己。”

季衡点点头,道,“儿子明白。”

季大人看季衡十分温顺的样子,不由又有些感叹,为什么他就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孩子。

赵致礼成婚了,新婚燕尔,自然不用做事,就在家里休假,休假完了,他也不会再进宫伴读了,而是会被自然授以官职,走上仕途了。

杨钦济进宫住下,已经是十一月,十一月的雍京已经很冷了,雍京周围山山水水很多,树木繁盛,故而冬季虽然下雪,雪也下得大,风受山和树的阻挡,倒不是刮得非常厉害。

杨钦济第一天到的时候已经到得迟了,他住在太后凤羽宫的偏殿里,完全是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凤羽宫距离上课的勤政殿远,而且从小在南方长大的他,不适应北方冬天的寒冷,早上起不来,上课迟到在情理之中。

他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殿里来的时候,宋太傅已经在讲课了,这一天讲的正好是仁政。

杨钦济掀开门帘就进来了,季衡坐在靠近门的一边,被他带进来的寒气一袭,本听得认真,也不由得被打断了。

杨钦济看到有空着的书桌,就自己走过去坐下了,小太监将他要用的一应物事给摆好,然后默默地给皇帝行了礼,屈膝退了出去。

宋太傅遇到这样的弟子,也没什么表示,就当没有看到他,继续讲课,说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时,就说,“你们来讲讲自己的理解吧。”

说着,就看向杨钦济,杨钦济在杭州的时候,定然也不是纨绔子弟,四书定然是好好读了的。

看到宋太傅看向自己,他就站起了身来,对宋太傅行了一礼,说,“弟子来得晚了,给老师请罪。”

宋太傅说,“这里是皇上的书房,以皇上为尊,老臣不敢先受殿下的礼。”

杨钦济的脸微微泛了红,然后就从书桌后出了列,对皇帝行了跪拜礼,“给吾皇请安,皇上万岁。”

皇帝道,“免礼,平身吧。”

杨钦济谢了恩才起身来,然后又对宋太傅行了礼。

宋太傅这才说,“郡王殿下,就由你先来说说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吧。”

杨钦济于是起身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出自《孟子》的《尽心章句下》,是指,一个国家,百姓最为重要,其次才是社稷,以国君为轻。也就是,民为邦国之本,国君和社稷,都是可以改立更换的,只有百姓不可更换,无百姓则不成一国。”

在皇帝面前说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他说完,还看了小皇帝一眼,皇帝神色并无变化,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

宋太傅点点头,说,“坐下吧。”

他说完,又看向季衡,说,“季衡,你说说你的理解。”

季衡应是之后起身,对着皇帝行了礼,又对着宋太傅行了礼,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亚圣说这一句,是指出在治理国家时,要以民为邦国之根本,不要罔顾百姓于不顾。不过,弟子却并不认同郡王殿下的话。”

杨钦济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目光如刀瞥向他。

皇帝本就看着他,此时眼神则更亮了。

宋太傅没有表示。

季衡继续说道,“既然是治国之道,那么,就是在治国的基础之上,才成立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那这治国,是谁在治国,是君王在治国,君王在祭祀社稷,君王在统领朝臣,君王在治理百姓。所以,弟子认为,这是指君王在治国时,要在心里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其次是社稷,而将自己放在最轻的地位,也就是君王不要重视自己的享乐而不顾百姓忘记社稷。如此的君王,才是明君,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如果一个国家,在百姓的心里,君王是最轻的,或者说一个国家要是没有君王,或者是君王频繁更换,那么,这个国家可想而知,只会陷入大乱。不需要别国攻打,已经乱成一团了。所以帝位上的君王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在心里将百姓和社稷看得比自己重的君王,才是一个好的君王,一个好的君王在帝位上的稳固,才是一个国家稳固的根本。弟子是如此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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