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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332)+番外

季衡听皇帝出这种谬论,不由笑了起来,“你是夫君,你是夫君,因为我为你生了麒儿了,就理应什么都依靠于你了?不依靠于你,就是你无能了?这是什么话!”

皇帝盯着季衡不说了,季衡笑得眼睛发亮,在朦胧的光线里,正是美不胜收,于是皇帝被他笑得发恼了,欠身起来就狠狠地吻住了他,手还伸进他那宽松的寝衣里揉摸他的胸口,季衡怀着身孕,胸口也是毫无发育,还是平得一塌糊涂,不过皇帝一摸,季衡倒不是全无反应,他身体颤了颤,偏着脑袋避开了他的亲吻,着恼道,“每次都来这一套,别闹了,我一会儿又该被你闹得要吐。”

皇帝只好郁卒地算了,又躺回去,将季衡的衣裳掩好,被子拉好,把他搂到自己怀里,郁闷地说道,“朕不和你讲道理,等明年开春,朕就提要立你为后之事。你也别再同朕将道理了,这事没有道理可讲。朕连自己孩子的母亲,朕心爱的人都不能娶在身边,这皇位坐着又有什么趣味。”

季衡心想做皇帝本来就不是为了趣味,而是为着责任。

这几年杨钦显真是在皇位上做出滋味来了,越发地任性起来,要是几年前,他是断然不会说这样任性的话的。

不过季衡也不反驳他,知道反驳无用,而且他也就在自己跟前发孩子脾气,简直就像是被杨麒儿传染地一样。

季衡已经养杨麒儿养出经验来了,杨麒儿无论多么任性,那任性就只是瞬间的事情,几乎可以在小半盏茶的时间,他原来无论多么在意一件事,他自己就能够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只要不理他,一切就好了。

季衡和皇帝之间关于立后的事情,最后含含糊糊也没个结果,季衡怀着身孕本就喜欢睡觉,迷迷糊糊就在皇帝温暖的怀抱里睡过去了,皇帝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子边上,也睡了过去,不过在梦中,他梦到自己牵着季衡的手,走过太极殿前的长长的台阶和丹墀,随着他们转身,天空高远蔚蓝,万里无云,千万臣民在太极殿前宽阔的大广场上在绚烂朝阳里对他们下跪,在山呼的恭贺声中,他和季衡结为了夫妻,就如同臣民们的恭贺一般,他们将万岁长在,永世不离。

皇帝美梦做得好,在最后,季衡还在众人面前亲了他的面颊,连皇帝自己都觉得这个梦不真了,又觉得好笑,于是就醒了,醒过来正是季衡要从他里面起身,手正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道,“钦显,你拉一拉铃铛,我不大舒服。”

皇帝这下是真被吓醒了,瞬间就坐起了身来,一边拉了床头连向外面的铃铛——这是季衡近期让安上去的,用来传唤外面的宫人,而不必再大声呼唤——一边就搂着季衡担忧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季衡捂着嘴,声音含糊,“没大事,你继续睡吧,我就是想吐。”

外面宫人已经进来了,正是之前贴身伺候过季衡孕期和月子的杜若女官,还有另外两人,皇帝搂着季衡,对宫人说他想吐。

宫女挽了半边床帐起来,又端了痰盂伺候着,季衡想让皇帝继续睡,自己起来就好,皇帝不允,直接将他搂在了怀里,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又不断抚着他的胸口让他舒服些。

以前季衡没有半夜要吐的先例,皇帝还是担心,就让去传了翁太医前来。

季衡胃里没什么东西,只呕出了几口酸水出来,精神恹恹地倒在皇帝身上,漱口擦嘴之后,杜若女官端了一碗煨着的肉粥来,季衡也是闻到那味道就吃不下,但是胃里吐空了又十分不舒服,终究还是勉强喝了两口。

翁太医到来时,皇帝靠坐在床头,只简单披了一件厚袍子,被他搂在怀里的季衡则是被被子裹在里面。

季衡那只是简单束着的头发散了一肩一背,因为精神不好,就显出了羸弱,少了平时的英气,加上头发散乱的缘故,看着竟然是与女子无异了,其间的柔弱风情,和平常的雍容贵气镇定持重十分不一样,简直是让见者心动。

翁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在脚榻上给季衡诊脉,之后的结论却是季衡心中有事,有所郁结,故而马上就反应出来了。

翁太医也不好给开什么药,只是让季衡再勉强吃些粥,然后不要多想便罢了。

翁太医告退离开后,皇帝亲自伺候着季衡吃了几勺粥,然后又让他继续睡,他看看自鸣钟上的时辰,才四更刚过,还可以再睡一个时辰呢。

又睡下后,他就轻柔地用手抚摸季衡的胸口胃部,低声道,“君卿,别乱想了,你知道朕都是为你着想的。”

季衡伸手抓住他的手,道,“我知道,我就是怕你太为我着想,反而于江山社稷不利。我可不想背个祸国殃民的名头。”

皇帝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说,“有你在,朕要做昏君,恐怕是不成的。”

季衡道,“越说越没边了,赶紧睡吧。”

他的声音低沉虚弱,皇帝知道他刚才那么吐了一阵子,整个人都不舒服,便也不再说话了。

已经是冬月了,徐铁虎说要进京来,却又一直没有到,杨钦治一向是不愿意让任何事扰到自己的内心的,但这件事还真的时时挂在他心上了。

季衡为他找宅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他也定下买下了,倒不是花费他自己的银钱,而是皇帝给的赏赐,杨钦治也没有拒绝皇帝的好意,谢恩后便收下了。

那宅子乃是之前一个罪臣家的,因出事了而被发配了,不过朝廷没没收他家的宅子,因他家缺钱就把宅子拿出来卖了,不过因他是罪臣,一般大臣还挺忌讳这个,不愿意买,季衡让人去问了杨钦治之后,杨钦治是没这些忌讳的,就买下了。

杨钦治本是郡王之身,虽然郡王的身份被撸没了,但他那性子里的皇家的傲气还是在的,他不认为自己压不下罪臣的这个霉运。

其实是他这辈子就够倒霉的了,也不担心这点霉运。

虽然有了新宅子,但是杨钦治还在让人去打理修整里面,故而他人还是住在季衡的别院里的。

再说他在季衡这别院里住久了,就深深发现了此处的各种方便之处,还有点不想离开了。

他是有哮喘病的,天气冷了身体就会不好,故而下了第一场雪后,他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只是待在屋子里。

他是久病成医,知道要怎么医治自己,也不需要请大夫,自己就能开出方子来。

季衡从十月中旬起,就没有再来看过他,杨钦治其实还蛮想他的,第一是季衡的确长得好看,不说话盯着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第二是季衡是个妙人,他说什么,季衡总能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不会鸡同鸭讲。

不过季衡不来看他了,他也不会强求,问了伺候的人,得知季衡住到皇家的蘅兰行宫里,他就更是再不问季衡的近况了,只是一心想着徐铁虎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事情,竟然这个时节了,还没上京来,故意要惹皇帝疑心吗。

这一日,杨钦治正好吃了药,盖着毯子靠坐在贵妃榻上看书,伺候的丫鬟隔着厚门帘子在外面说道,“三爷,有一位姓付的大爷,说是您的旧交,前来拜访。”

杨钦治精神不大好,懒洋洋地问,“付?有帖子吗?”

丫鬟道,“没有。这位大爷名讳乃是单名一个扬字。”

杨钦治微微抬了抬眼皮,“就说我病着呢,不见。”

丫鬟应道,“是。”

287、第八十三章

皇帝要派人下广州去给许大舅吊丧,自然要选一个合适的人,不过至今,这个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反正许大舅已经下葬了,所以这个吊丧也只是皇帝给予的一种赏赐恩德,并不急在一时。

付扬因为没有办好皇帝给予的任务,回京之后,自然就没能得到重用了,从皇帝的贴身一等侍卫给调到了京郊的禁军营里去,不仅是给压了官职,而且还是从最受关注的红人位置调到了冷门地方去,付扬知道是自己犯了错才有了这个结果,故而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回去后,其实有仔细想过,然后得出了结论,在执行皇帝给予的任务时,他的确是犯了错。

要是当时暗杀了许七,季衡不知事情,那也就罢了,要是季衡知道了,那他就定然是没有好的,若是当时接到命令,不去暗杀许七,反而将此事告诉季衡,季衡和皇帝之间闹情人的矛盾,他们自己去解决此事,付扬知道自己就有了抗旨不遵且泄密的罪名,恐怕也是要被处置的,但是这却卖给了季衡一个人情,有季衡求情,说不得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在皇帝定下要人下广州去给许大舅吊丧时,付扬便得知了许七郎并没有死的实情。

因许大舅乃是一介商人,即使他是个大海商,但是一个商人死了,也不该得到皇帝亲自派钦差去吊丧的殊荣,因这件事,朝堂上也争辩了好一阵子,故而钦差人选才没有定好。

皇帝自然有他的理由,许家在帮着朝廷打击东南海寇一事上出了大力,派人前去吊丧和给予一个表彰牌匾那是完全应当的,而大臣们大多只会想,皇帝会这么做,恐怕不过是因为那许明忠乃是他心肝宝贝季衡的大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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