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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226)+番外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留,天地万物都因此变得静寂,皇帝抬手捂住了季衡抚着自己面颊的手,又低下头去亲吻他的唇,季衡目光微动,然后慢慢覆下了长长的眼睫,安静地接受了皇帝的亲吻。

皇帝的吻开始非常温柔,温暖,柔软,季衡慢慢地软了身子,微张嘴唇和他相合,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唇舌的接触,就如同放出了灵魂和对方相和,有种无法言喻的亲密之感。

慢慢地,皇帝的亲吻里带上了强势,勾引着季衡的舌尖,吮吸舔弄,甚至手也抬起来,捧住了季衡的面颊,又抚上他的耳朵……

直到两人都要无法呼吸,在这灵魂的交会里,几乎窒息,皇帝才放开了季衡,然后飞快地坐直了身体,显然他是要太过动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季衡却只是睁开眼安静地看着他,胸膛起伏,面色绯红,唇色也嫣红,喘息着。

皇帝面上也是一片通红,眼神幽深又黑亮非常,突然就从床边站起身来,道,“好了,君卿,你睡吧。朕也去睡了。”

季衡发现了皇帝的别扭,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他的窘迫,所以就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一边,道,“好。去睡吧。”

皇帝也没有让侍女进来服侍,就自己脱了衣裳,上了榻睡觉。

榻上虽然被放了好几个暖手炉暖着,但是在开始依然有些冷,正好让皇帝冷了冷欲念,拉上被子,他对着床的方向看了看,突然对季衡说道,“君卿,朕名钦显,字惜卿,你可知道。”

季衡都要闭眼睡了,被他这么一说,又翻身过来对着皇帝,因为床帐放了下来,发现看不到他,便抬手撩起了一角床帐,看向榻上的皇帝,道,“知道名,在翰林院时看到避讳,就知了皇上的名。显之一字,我认为是一个包含大道的字,天地洪荒,江山百姓,或者只是一个人,都在这一个字里了。周易言,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便是天地,是万物的显,而人之显,莫过于知难而进。以皇上的勤奋,正是印证了这个字的。不过,却是没听过皇上的字,不知是哪两个字。”

皇帝微微笑着,“惜光阴之易逝,愿执卿之手,一世相伴。”

季衡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皇上这字,难不成是您刚才想的。”

皇帝道,“以后你唤我的命,唤我的字,皆可。”

季衡道,“惜卿,惜卿,睡吧。”

皇帝看季衡放下了床帐,似乎是在床里还翻了个身,他在房里微弱的光线里盯着床帐看了一阵,因为的确是疲倦了,故而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天色未亮,季衡也未醒,皇帝便起了身,在侍女们的服侍下静悄悄地洗漱穿戴整齐,也未用早膳,又看了季衡和小皇子一眼,便飞快地走了,因这一天有早朝。

不必用脑子想,皇帝就知道这阵子朝堂上都是争执开商埠市舶司亦或是禁海之事。

皇帝坐在龙椅上,知道朝堂上这些华而不实的争执,对处理事情没有什么效率,不过是浪费时间,所以早朝上刚说到这个事情上,他就道,“关于此事,有奏者上折子来朕斟酌,不必在此上奏商讨了。”

季阁老是最主要的开埠派,故而刚下朝,季阁老就被几个主禁海的大臣围住了,其中是以萧阁老萧政和赵阁老赵之翰为主,对季阁老指着鼻子骂。

其意是季阁老因大舅子的利益,又以儿子得宠影响皇帝的想法,实为比以宦官进言影响皇帝更让人不齿。

这话说得自是十分难听,季阁老虽然气得很,不过却没有和他们争执,就想要离开,但是一时被堵住想走也走不了,而季阁老也有门生,看季阁老被围住,自然前来帮季阁老说话,两边就直接争吵了起来,最后差点发展成聚众斗殴。

还是皇帝还未走远,听闻大殿外广场上大臣们在争吵,让了侍卫前来阻止,这才让这场几乎要一触即发的斗殴消弭无形了。

又过了两天,季衡才恢复得差不多了,皇帝前两日因朝中事没有时间出宫,等这日下午了,才出得宫来。

季衡觉得全身难受,满头重发更是觉得难受,非要沐浴洗头,不然宁愿将头发剪一半下去,许氏自然不允,既不允他沐浴洗头,更不允他剪头发,两人在房间里僵持不下,侍女们,即使是地位不一般的杜若姑姑也不敢进去介入。

皇帝前来,杜若在门外迎接到他,行了礼后就有些欲言又止,皇帝看到,就问,“有什么事就说。”

杜若于是说道,“季大人正和夫人吵架……”

皇帝明白了杜若的意思,季衡在和他母亲吵架,他自然是不好进去的。

只是皇帝也很奇怪,据他所知,季衡和他母亲之间关系极好,季夫人对季衡,即使季衡已经长成了,且是朝廷命官了,但许氏依然对他十分宠溺,照顾衣食住行,无微不至,生怕他冷到热到了,好像季衡还是个孩子一样,皇帝其实十分奇怪季衡有这么溺爱他的母亲竟然没有变成纨绔子弟,反而成了一个严肃无比又十分上进的人;而季衡对许氏,也是十分尊敬,时常是不在外多做逗留让母亲在家中担忧的,这两人竟然能够吵起架来,不是十分奇怪的事吗。

皇帝便又问道,“两人是因什么事起了争执?”

杜若恭敬回道,“他们声音大些时,奴婢听了两句,似乎是夫人觉得季大人不爱惜自己。”

皇帝皱了一下眉,就说,“朕进去看看。”

既然杜若阻止了,皇帝还是要进去,她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引了皇帝到次间门口。

杜若打了门帘子起来,皇帝就走了进去,里间和稍间之间有门隔着,但站在门口还是能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许氏怒气冲冲地道,“你是根本就不顾及我的,哪里知道为娘的难过处。”

季衡就是软语说,“母亲,我哪里没有顾及你呢。你说不能洗,那我就不洗,你说不能剪,那我就不剪。”

许氏却依然说道,“不说这件事,你说要离京的事情,你之前怎么没有同我说,现在才来同我说。”

195、第六十四章

皇帝其实无意偷听,但是听到这里,却并不想打断了房间里两人的话。

季衡逼着他答应的,放他离京外任官职的事情,皇帝对此十分为难痛苦,他是不想放季衡走的,但是,以季衡的个性,他要是不放他走,之后还不知道季衡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且不论季衡说到做到的个性,就说皇帝自己对季衡的心思,要说以前对季衡是满满的占有欲,但看季衡为他怀胎生子,经历无法言喻的疼痛,他说,他害怕自己变得软弱时候的镇定和坚定,这些都已经刻进了皇帝的脑海深处,他更加理解了季衡,不是作为一个爱人,也不是作为一个臣子,而是,作为一个完整的灵魂。

佛说,人有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因这八识,人存活于世,和别人有了最大的区别,皇帝现在要去理解并且明白的,不是季衡在作为帝王的他的限制下要如何,而是季衡他自己想要如何,他追求着什么,他向往着什么,他要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皇帝明白,自己追求着做出千古明君的伟业,能够让自己的子民以生于这个时代而与有荣焉,百年之后,他也能够面对列祖列宗。

而季衡,似乎是追求着他自己的一个“道”。

不是为臣之“道”,是他自己的大道。

这道是什么,皇帝觉得自己明白,似乎又并不明白。

但他知道,那正该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所以,他要克制住自己的不舍,答应了季衡,便只能放他走了。

只是此时听到许氏的话,他不得不又起了一丝想望,季衡会为了他的母亲留下来吗。

季衡对待许氏,也是只剩下理智的。

他目光殷切地看向了许氏,说道,“没有事先告诉母亲,的确是儿子的错。只是,此事在之前却是不好说的。作为臣子,像父亲那样一直在京中为官,没有到地方上历练的,是少之又少,而且也正是父亲这一点,还遭到了不少大人的非议。为了儿子的将来,母亲无论如何也要体谅儿子,儿子即使离京到地方上去为官,也不会一辈子在地方上,总会回京来的。要是真在地方上时间太久,就正好接母亲到身边,也是一样的。”

许氏愤愤道,“你这个孩子,就知道来哄我。你才考上状元,怎么就要往地方上去。即使在翰林院里,也能先做个几年,实在不行,再到地方上去。你怎么今年就要去。再说,你身体本就不好,不好好坐月子,对你的身体妨害更大。无论如何,你非得好好养半年,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季衡愁眉还想再劝许氏,许氏突然又说道,“再说,你都没有成家,怎么就要到地方上去呢。我给你看的那几门亲,你到底看上了哪家,之前说一切由我做主,那我就做主了,你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亲成了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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